忽然,焦急的馬蹄聲破空傳來,衝破鼓膜,直入心頭。
馬上少年瞬間回神,瞳孔皺縮,扭頭望上三里崖上,唇邊已經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如重生的驕陽般的奪目。
“哮!”
一匹馬停在山崖上,因為趕來的速度太快,馬兒要蹬起上半身就能剎住步伐。一個人坐在馬背上,寒風撩起她的長髮,在陰霾的天空中畫出一副美畫。
她沒有出聲,只是朝他揮動著手,一直目送他們走出華陽道。
“駕!”少年揚起馬鞭,策馬加快腳程,趕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飛揚的墨髮瞬間充滿生氣。
*
數日後。
隨著春節的臨近,天氣也越來越冷了,一場大雪甚至可以一連下上好幾天,厚厚的積雪讓人不太願意出宮行走。
太后的身體在入冬之後就變得越發虛弱,前幾天還患上了風寒,經大夫診斷需要多加休息,為此,君蘭特意從子和宮內出來一趟,到宜壽宮探望了太后一回,直到午後時分才離開。
花園中,萬物沉睡,白雪皚皚。
“姑姑,求姑姑饒命,奴婢,奴婢真的不敢!”
“饒命?你若真儲存一命,本姑姑也並非不準,只可憐你家剛出生數日的孩童。”
“姑姑?求姑姑饒命,兄長前年才娶了嫂子,小娃兒是無辜的,姑姑,奴婢求姑姑饒命啊,奴婢願意聽姑姑的話,奴婢一定會將事情辦妥!求姑姑饒命!”
忽然,假山後傳一個女人的哭喊求饒。
眸光閃動,君蘭往那邊掃了一眼,繼續往前。
在宮中,四處都是些陰謀詭計,只是這陰風吹不到她身旁,她就不會去管。
但是……
窸窸窣窣。
有一人在積雪上奔走,顯得很焦急。
假山後的人看見來人,立刻將宮女打發走,“好,你下去吧,記得將東西藏好,如果出了什麼差池,本姑姑絕不輕饒!”
“謝姑姑不殺之恩,奴婢定會將東西藏在榮欣娘娘床中,不會壞姑姑大事!”
“哎喲,不是叫你這小蹄子快走的嗎,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一把不男不女的聲音響起,明顯是個太監。
小宮女不敢再停留,捧著一些東西從假山後跑出,由於太害怕,她甚至不敢抬起腦袋,自然看不見在不遠處的花壇後站著一個穿著素白衣袍的人。
“鍾正,事情辦好了沒!”姑姑厲聲問太監鍾正。
“哎喲,姝雅姑姑,你儘管放心,奴才出馬,一定幫姑姑將事情辦妥,那些藥材,奴才已經命人磨成粉末加在了太后娘娘的藥湯中,傍晚時分,太后娘娘就會服藥!”
“好!”姝雅應道,“另一件事呢?”
“姑姑請放心,那本書奴才也已經命人藏在進了子和宮裡頭,就在那丫頭的床底下,姑姑命人搜查一番就能發現。哎喲,您瞧奴才這嘴巴,該打,實在該打!呵呵,姑姑,時辰也不早了,奴才也要回去辦事了,姑姑,奴才先告退了!”太監被嚇了一下,立刻告退離開,步伐比來的時候還快,險些就摔倒在雪地上,同樣沒有發現不遠處的異樣。
榮欣娘娘,太后娘娘,子和宮?姝雅姑姑,王后!
*
“君蘭姑娘,你回來了?”梓沛打掃完景陵的寢宮,就看見一抹素白在走廊上飛快地走過,掠起一道勁風。梓沛不禁心驚,連忙跟上去,站在君蘭的房間門前焦急地問道,“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奴才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殿下臨走之前一再叮囑他要照顧好君蘭姑娘,如果殿下回來發現君蘭姑娘有何不妥,殿下肯定不會輕易饒過他的!
“梓沛,去將景陵練字用的布條全部拿過來!”良久後,昏暗的房間內才傳來少女冰凌的嗓音。頓了頓,又道,“命子和宮內的所有人宮人在今天之內將子和宮上下打掃一遍!”
梓沛微愣,很快回神,“喏!奴才遵命!”應罷,梓沛立刻跑回景陵的寢宮內辦事,沒等多久就抱著一堆東西跑進君蘭的房間內,待看清她手中的東西時,梓沛嚇得臉色一陣蒼白,險些抱住懷中的布塊。
“姑娘,這,這,這東西怎麼會在姑娘手中,此乃宮中禁忌,如果被旁人知道,是要殺頭的!”
君蘭跪坐在矮桌後,手中拿著一本用獸皮所制的皮書,皮書上面用硃紅色的顏料畫寫著一些文字與圖案,如同鬼影般歪歪扭扭的,非常詭異,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君蘭斜眸望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