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無官身; 宋採唐之前跟趙摯去過一趟,此次代表趙摯去; 呂家不敢不配合; 她能壓得住。
左修文家就不一樣了,左修文是朝廷命官; 心機頗深; 在自己家,自己地盤更不會遮掩脾氣,被上門問罪不可能心情好,趙摯不是對付不了; 是怕宋採唐遇到什麼腌臢事; 髒了眼睛。
趙摯帶著祁言; 一路風馳電掣來到左修文家; 也不等人傳話,直接越過門房,大剌剌去往正廳。
氣勢無兩,霸道又蠻橫。
自小在汴梁城橫著長大的混世魔王,皇上最喜愛看重的侄子,太子爺感情最好的玩伴,哪怕現在連王爵都沒有正式繼承,又有誰敢輕看?
左家下人不敢攔,小跑著速速去通知主家,上茶的上茶,引路的引路,好一通忙活。
茶剛上來,還沒喝一口呢,左修文就到了。
趙摯右手端著茶盞,左手拿著茶杯蓋,眼角斜斜一挑:“左大人好生風流啊,家有賢妻,外有嬌妾,當真是春風拂面過——”
“郡王爺在說什麼,下官怎麼聽不懂?”
左修文先阻了他的話,才站定拱手,行了個禮。
可是禮的再規矩,姿態擺得再嚴肅,也抹不去他聽到這話時臉上浮起的震驚慌亂之色。
“啪”的一聲,趙摯左手的茶杯蓋落在右手茶杯之上,清脆尖銳,像砸在人心頭。
“左大人不懂,尊夫人一定懂——”
他將茶盞放到桌上,目光滑到左修文身上,劍眉一挑,似笑非笑:“請尊夫人也出來吧。”
左修文面沉如水,不敢不答應,揮了揮手,立刻有下人跑向後宅。
餘氏來的很快,禮行的也很周全穩重:“妾身拜見郡王爺。”
趙摯叫起,饒有意趣的看了她兩眼,直接抖出話題:“你男人在外面偷吃,你知不知道?”
他這話不但成功讓左修文怔住,祁言也有點愣。
摯哥……怎麼說話這麼不講究?
偷吃什麼的……
跟男人們不一樣,餘氏倒穩的很,眉眼淡淡,看都沒看左修文一眼,盈盈福禮:“郡王爺一定是誤會了,我家夫君從不在外面亂來。”
“從不亂來……”趙摯嗤笑一聲,“是不敢吧?”
他說著話,隨意看了祁言一眼。
祁言會意,當即明白了劇本,開始敲邊鼓:“以前肯定是不敢麼,老丈人小舅子那麼給力,現在左大人身居高位,自成一系,還怕什麼?”
他這話說的奸相十足,又是挑釁又是諷刺又是鄙夷,眼神神情含義不要太豐富,留給人的聯想空間那是相當大。
左修文頓時眯了眼,像臉被人丟在地上摩擦一樣,感覺甚是侮辱。
他最恨有人拿以前的事說話!
餘氏就更難受了,餘家江河日下,她在左家越來越難立足是事實,但就因為這是事實,她才更不想聽,不想接受!
“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她袖子一甩,憤憤瞪著祁言。
祁言怎麼可能怕她,當即笑出了聲:“你要證據啊——”
他偷眼看了下趙摯,趙摯肅面端坐,沒半點阻止的意思,便就繼續:“柳樹衚衕,往東第三家,正對著大磨盤——這個地方,你很熟吧,夫人?”
餘氏站姿端正,沉默不語。
左修文登時眼睛睜圓,眉毛挑老高。
祁言嘖嘖笑了兩聲:“我說左大人,你看看清楚,這地方,你婆娘知道,郡王爺和我也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現在還想玩自欺欺人,是不是有點太沒意思了?”
左修文眯了眼,目光沉沉看向餘氏:“你做了什麼?”
顯然,近二十年夫妻,左修文對妻子知之甚深,一下就猜到了重點。
餘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沒看他,也沒說話。
但這小動作,左修文熟悉不過。
她還真知道,並做了什麼,一直揹著他在幹事!
左修文面色陰沉,神情相當可怕。
只片刻,他突然勾唇,笑出了聲。
祁言這話說的不錯,趙摯已經找上門,開門見山把這個地址抖出來,就是有底氣,事實盡在掌握,他再掩飾也沒什麼意思……
“沒錯,我近來的確和一個女人交往過密,但我並未承認,她是我的外室。”
聽得這話,祁言愣了愣。
這意思是……感情還沒到那份上?
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