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本案現場被抓獲的兇手姓谷,是老夫人很喜歡的晚輩,覺得她不可能做這種事,遂讓我來請姑娘,幫忙問一問。”
老夫人很喜歡的晚輩……
宋採唐眼梢微抬:“是女人?”
“是,汴梁清流紀家宗婦,谷氏。”劉媽媽說著話,把李老夫人的意思一併轉達,“老夫人對谷氏知之甚深,覺此事蹊蹺,但谷氏已然認罪,案子複雜敏感,若姑娘不願涉足也沒關係,老夫人只是……心有念想,不動難安。”
胡管家這時才說了進門的第一句話:“茲事體大,萬望表小姐好生考慮,若有任何需求,小人都可立時派人去通知少爺。”
關婉看著宋採唐,也是眉目含愁,憂心忡忡。
宋採唐知道他們的意思,無非是擔心自己捲入波瀾,不能自保。但李老夫人對她照顧有加,除了最初相遇,這還是第一次有事求她……
宋採唐想了想,問劉媽媽:“我能同這位谷氏見一面麼?”
劉媽媽點了頭:“老夫人說如果您答應,不必過去回她,她會立刻相關手續,儘快與獄中谷氏見一面。您在此安坐便是。”
宋採唐:“好,我答應了,劉媽媽且去和老夫人回話。”
劉媽媽來得匆忙,走得也迅速,胡管家和關婉卻放不了心。
“表小姐,茲事體大啊……”
“姐姐,你的名冊掛在欒澤,汴梁的看屍驗死,你進不去啊……”
宋採唐轉身,微笑:“你們說的,我都懂。我答應你們,一定審時度勢,小心經營,不涉險,不亂來,可好?”
關婉挽住她的胳膊:“可你要去牢中見人……”
“見一見,才好說其它。”宋採唐捏了捏關婉的小臉,“我什麼時候惹過禍事,嗯?”
關婉鼓著臉,不說話。
“婉兒給我做點好吃的怎麼樣?突然想吃肉了。”
她最近胃口不好,好不容易想吃肉,關婉跺了腳:“姐姐就會氣我!”
擔心歸擔心,肉還是要做的,關婉立刻跑出房間,衝著廚房去了。
胡管家眼觀鼻,鼻觀心,沒動,也沒說話。
“胡管家也不必憂心,這忙要不要幫,怎麼幫,還是得先看看人再說,”宋採唐捧著茶盞,眉眼氳氤在白色水汽裡,“也許一看,就確定那人就是兇手,不需要做別的了呢?”
她偏頭看胡管家:“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胡管家鄭重施禮:“表小姐心裡有數就好,沒有任何需要,儘可使喚小人。”
……
宋採唐無權無勢,僅有的一點點名望也在欒澤,此時此刻,還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坐等。
李老夫人久居汴梁,有關係有人脈,不能捧宋採唐到朝堂,做什麼大人物,可打點通融,帶她去京兆府大牢見個人,還是可以的。
不到兩個時辰,就有馬車停到了關家門前。
馬車裡,李老夫人親自等著她,見她來了,緊緊握住她的手:“好孩子,煩勞你了。”
宋採唐笑著坐到一邊:“能與老夫人親近,採唐很歡喜呢。”
“你這孩子……”李老夫人搖了搖頭,笑了,“事出緊急,我知你這孩子性子好,但有句話,還是得說在前頭。這谷氏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晚輩,幼年喪父,中年喪夫,膝下只有一子,走至今日著實不易,她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宋採唐若有所思。
李老夫人:“你這孩子通透,到現在肯定也聽出來了,不管事實如何,別人信還是不信,谷氏不願動,沒一點自救之心。我怎麼想,都覺得這裡頭有事……”
“唉,也就是看著往日情誼,多少盡份心。你幫我好好看看,若事情真是她做下,我斷沒有罔顧是非黑白的道理,不會為難任何人,但她一定有苦衷,我想聽她說出來,看能不能幫忙做些什麼,日後對他的兒子多照顧一二。若事情不是她做下,那她就是錯了,不但對不起死者,也對不起身邊的人。”
李老夫人說著,很是感嘆:“這天底下,就數歲月不饒人。我老啦,老眼昏花,看不清人,更看不清人心,但採唐,我相信你可以。”
至此,宋採唐已然明白李老夫人心中所想,緊緊握住老人家的手:“您放心,此事,我一定盡力。”
馬車很快到了京兆府,宋採唐扶著李老夫人下車,一路往牢房裡走。
李老夫人帶的東西很多,通行的令牌,打點的銀兩,味美的吃食,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