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看曹璋,視線直直往前,“我可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定要好好破案,把我姐救出來。”
曹璋磨牙:“你這是在罵我麼?”
宋採唐一臉大驚小怪的微笑:“小女子怎麼敢?您可是漕幫幫主,厲害著呢!”
曹璋冷笑。
“蠢女人。和你姐一樣蠢。”
他從牆頭躍下:“沒救了,等死吧。”
說完身形起縱,運著輕功,很快消失不見。
宋採唐對著這人發了通氣,心內更鬆快,轉身上車,回了家。
……
趙摯不在,李刺史插手案情,張府尹一個人頂不住,溫元思一邊繼續問供找線索,一邊平衡兩邊關係,忙的吃飯的空都沒有,連新進展新線索,都要請祁言幫忙送。
祁言一邊幾頭傳遞訊息,一邊暗裡幫忙照顧關清,也是忙的不行,都沒空四處撩閒聽八卦了。
反倒宋採唐,因為李刺史上手後樁樁件件的影響,閒了下來。
她一邊拿著案件卷宗線索分析,一邊陪外祖母。
向陽廳房裡,金色陽光揮灑,宋採唐坐在窗邊榻上,卷宗攤了一桌子,紙張映著陽光,白的有些刺眼。
外祖母白氏盤腿坐在榻椅上,靠著軟枕,手裡翻著話本子,一邊翻,還一邊講出來,給宋採唐和關婉聽。
關婉手裡正繡著一個小插屏,在廳裡覺得暗,也湊在窗邊,又覺得坐在榻上各種麻煩,夠不著線籮,乾脆叫下人搬了個軟凳過來,正好坐在白氏腿前。
風輕鳥鳴,歲月溫暖。
宋採唐翻著卷宗,發現曹璋不是沒有疑點。
漕幫勢大,水道上走的是乍眼金銀,水下面埋的是血海屍山,一幫幫主的誕生,伴隨著各種吃人險惡,曹璋手裡有人命是肯定的,膽子大也是肯定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家條令突然攔了他的道,他必須積極解決,不然在兄弟們面前哪有面子?
而且當晚曹璋的時間線,的確很是曖昧。
有人證,曹璋的確和盧光宗有約,也的確剛剛坐下,就有事來,必須暫時離開,但他出去辦這件事的時間很短,一柱香就完成了,回來完全來得及和盧光宗繼續約談,可很久很久,盧光宗人都不在了,或者說,死了,他才回來。
對於回來這麼晚,他的解釋一看就很隨便,說是回程沒用武功只靠腳,走的就慢了點。
誰信?
反正宋採唐不信。
不管是不是本案兇手,這個時間段,曹璋一定幹了什麼。
這些年,朝廷在抓律法,但之於江湖,態度就有些曖昧了。一般來說,江湖有江湖的規矩,道上混的人,如果是幫派,如果是仇殺,家人親朋不會報官,都認規矩,報了官的,也很難查,官府不是找不到兇手,就是抓不到,一般對類似案件重視度並不高,除非案子特別大,死人數量太多。
這個案子,曹璋不是沒膽,不是沒動機,不是幹不了,不是擺不平……
宋採唐凝眉思考時,那邊白氏的話本子已經翻講了一半。
關婉皺著小臉點評:“……那匪首殺了那麼多人,早成習慣,為什麼不乾脆順手殺掉那個貪官,非要冷眼看著善良漂亮的小姐姐受委屈?明明他也嘆了句,說小姐姐可憐的。”
“隨口一嘆而已,哪是真起了惻隱之心?”
白氏淡定的翻頁看下一章:“而且他又不是身背職責,專門管這事的,沒錢沒利的,為什麼要殺?貪官又不是他仇人。殺人費勁著呢,花心思耗力氣,打聽訊息,準備武器,絕地逃生,不留痕跡,哪哪都麻煩……”
“婉兒啊,你要記住,幹什麼事都有成本,你自己做事時要思慮到,防著別人對你做什麼時也要思慮到。成本太高,與回報不成比例的事,正常人都不會幹,又不是傻子。”
關婉不知聽沒聽懂,反應是很可心的,衝著祖母甜甜一笑:“我記住啦!”
成本……
宋採唐耳朵敏感的捕捉到這個詞,瞬間想到了案子。
曹璋要殺盧光宗,需要付出多少,都會得到什麼?
付出的,肯定很多,大官都不好殺,周圍防範森嚴,盧慎能成功擄囚盧光宗,很大原因是他是盧光宗的兒子。曹璋一個外人,武功再高,心思再細,想要不知不覺殺了盧光宗事後還沒有任何嫌疑,很難。
而且他手上的事,需要官家條令,殺了盧光宗就能解決嗎?
不,他還是得找人做特批令。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