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動……
不知為何,讓他想起了死去的妹妹。
因為……長的像麼?
溫元思見他視線停留,不動聲色,繼續往下說。
“公子好生幸運,得父親如此寵愛,令尊平日裡對你也很好吧?畢竟是撐家門的兒子,不是要潑出去的姑娘……怎麼樣,殺人的感覺如何,很爽嗎?”
劉正浩瞬間警惕:“你在套我的話?”
當他傻嗎?什麼都說?
“不敢,”溫元思笑容輕鬆,“大家都是男人,我只是好奇,而且……我聽說了一些事,對公子年幼早逝的妹妹感到惋惜。”
劉正浩眼神不由自主,被窗外少女身影吸引,總是時不時去看,溫元思一說妹妹,他又忍不住看過去。
正好一陣清風忽起,拂動少女衣袖裙角,流蘇釵環叮咚作響,顫須蝴蝶幾欲起飛。
就像……
他再也抓不住的人。
溫元思那邊還在不停說:“聽說令妹長相甜美,很乖,還非常聽你的話,同你關係很好,死的……也很慘呢。”
看著窗外未施脂粉,清秀純淨的少女側顏,劉正浩突然憤怒:“不許提我妹妹!”
溫元思怎麼可能會聽,他不斷提,還提得更多:“你妹妹真是被令尊弓雖暴死的?那令尊人品著實堪憂,你就沒幫你妹妹報個仇?”
“也是,”溫元思一邊說,還能一邊調整找思路,“要我我也不敢,沒了令尊這座大山靠,還怎麼吃香喝啦辣?不但不敢,還只能殺別人洩憤,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不敢和任何人暢談此事。”
“溫、元、思!”
劉正浩突然暴起,掐住溫元思脖子,把他按在椅子上,目光陰鷙:“你到底想幹什麼!”
“放鬆,放鬆一點……”
溫元思咳了幾聲,沒有掙扎,舉著手做安撫狀:“談筆交易而已。我呢,你也知道,不是個蠢人,想往上爬,就得眼裡有活兒,手上能成事。我能幫你,不但現在,以後也是,我自認有這個價值。你隨便問我要什麼,我都願意送上投名狀,但劉公子你——”
“總也得給我點什麼。”
劉正浩眯眼。
溫元思微笑看他,話音悠長:“我人在這裡,跑不了,以你劉公子的本事,到哪都能治我,我要不拿點什麼東西在手裡,安不了心哪。”
“這裡只有你我二人,空間私密,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你敢不敢把這件事,悉數告知於我?”
話音落,房間頓時安靜,劉正浩目光閃爍,良久沒有說話。
此時,牆壁後另一個房間——
不,像牆壁的屏風後,另一個房間,趙摯帶著屬下,押了李刺史劉啟年在此圍觀靜聽。
各種準備工作做的足足,李刺史劉啟年被五花大綁按在椅子上,堵了嘴,再被有力武人壓住,別說叫喊提醒,他們連一聲有效動靜都發不出來,除了跟著聽,做不了任何事。
李刺史抖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了,這不關他的事,憑什麼綁他!
劉啟年眼睛瞪得比李刺史還大,沒心思控訴趙摯大膽,竟敢綁架朝廷命官,只一心一意瞪著屏風後若隱若現的人影,特別想提醒兒子——
房間裡並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別亂說話啊兒子!
溫元思的話而是交易,也是誘惑。
劉正浩眼珠微顫,是在猶豫。
“所以——”溫元思被掐的脖子疼,卻一點也不怕,饒有興致的問他,“那些花娘真是你殺的?怎麼做的?你妹妹真是被你爹——”
“呵呵……”
劉正浩笑了。
他放開溫元思,笑容陰鷙。
溫元思重得自由,活動了活動肩膀:“說真的,我是有點佩服你,你妹妹——”
“不許提我妹妹!”
劉正浩潑了茶盅裡的茶水:“這麼喜歡花娘,我就說給你聽。”
環境安全,不是套話而是交易。
不想讓這人繼續提妹妹。
做過那麼多厲害的事,卻少有人知道。
……
劉正浩的確不蠢,他想到了很多方面,很多事,重重思考,認為此事可行。
殺人不眨眼,做了決定當然也不會猶豫。
劉正浩一邊唇角斜勾,半張臉露在陽光下,半張臉隱在黑暗裡,笑容十分扭曲。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有我爹護著,官府不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