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還有一堆眼紅妒忌,時刻想找機會打秋風,指手劃腳的族人族老,恨不得這邊時時出事,他們能跳出來出個主意做個主張,得點好處,她要是因這盧光宗的命案有了黑點……
張氏光是想一想,渾身就是一涼。
丈夫沒用,自己苦苦撐家,周遭都是勢利小人,話說的再好聽,都不如正經銀子好使,她能怎麼辦?
為了兒子,也為了自己,她也必須步步精打細算,眼觀八方,永遠不能讓自己落到可怕境地!
“來人!”
她轉了轉腕間鐲子,眼睛微眯,神情再次沉穩:“去將劉掌櫃請來。”
這事既然沾了身,就瞞不住,她能做的,就是護好自己。
不管劉掌櫃幹了什麼。
劉掌櫃來的很快。
“夫人尋我有事?”
待丫鬟奉了茶,退下,小廳裡再次恢復安靜的時候,張氏才又說話。
她沒玩什麼懷柔,也沒拐彎,直接就問:“安撫使盧光宗死了,同你有沒有關係?”
劉掌櫃怔了怔,隨即眼梢翹起,眼頭壓低:“夫人何出此問?”
人的表情真是個奇特東西,劉掌櫃相貌普通,哪哪不出奇,還是個不惑之年稱得上老字的男人,可眉眼一變幻,聲音一拉長,頓時多了種狡狐之感。
連那雙眼睛,都黑亮的不可思議。
他很警覺,且提防。
張氏隨意換了個坐姿,淺聲笑了:“不過隨口問一句,劉掌櫃何必如此提防?”
劉掌櫃也笑了:“夫人這般急切質問,若不是自知在關家廳堂,我還以為到了盧家呢。”
“命案麼,誰都好奇,而且前些日子咱們的想法……”張氏端起茶盞,慢悠悠拿茶杯蓋划著杯沿,一眼沒有看劉掌櫃,“我信劉掌櫃人品,定不會行惡人之事,但這個時間點,多少有些曖昧,不問一問,我心中難安。”
劉掌櫃笑聲爽朗:“夫人早這麼說不就行了?大家合作,重在你情我願,商場上的路子太多,斷了這一條,我可以走另一條,並不是非得要盧大人怎樣才行,我這心,還沒那麼黑。夫人放心,我敢在此拍著胸脯跟您保證,此事同我完全沒關係,也不會有人找到夫人這裡來!”
張氏垂頭,遮住眸底情緒:“那甘四娘……劉掌櫃真不動心?”
劉掌櫃臉色立刻變了,良久,聲音沉下去,帶著說不清的力道:“夫人的手段,果然非同尋常。”
他哼了一聲,端起桌上茶盞,慢條斯理喝完,才又重新說話。
“且不說大家合作,夫人這般行逕如何讓人心寒,只說夫人這顧慮……呵,到底是女人,只會想這些沒用的小情小愛!”
“我看上甘四娘怎麼了?她就算跟盧光宗有過什麼糾扯,和別人有什麼事不乾不淨,我若真願意,想要她,隨時都能得手,夫人信不信?”
這個,張氏是信的。
一個男人下定決心想要一個女人,逼其從範的手段太多太多。
而且劉掌櫃是商,心眼多,手狠,還不缺錢。
劉掌櫃看向張氏,目光銳利:“所以我犯得著這樣?為一個女人殺一個朝廷大員,後患無窮?”
張氏靜了靜,道:“犯不著。”
“所以,夫人儘管放心,我人在你這裡,錢在你這裡,老孃在哪兒,你也知道,咱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我怎會無緣無故背叛你?我不過想跟著夫人掙點銀子過好日子而已。”
劉掌櫃說完,慢條斯理又加了句:“這樁命案,沒我什麼事,如果別人找上門問,夫人也用不著心虛。你這一心虛,假的,別人也能誤會成真的。夫人說——是也不是?”
要沒這句話,張氏幾乎已經完全被他說服,可有了這句話……
張氏又覺得,這話有點畫蛇添足了。
劉掌櫃怕不是揹著她幹了點什麼。
她抬高手,帕子印了印唇角:“安撫使大人是誰害的,黃天在上,后土在下,天理昭彰自有人管,我一介內宅女子,管不著,也管不了。今日請劉掌櫃至此,並沒有任何質問之意,劉掌櫃也無需同我保證什麼,只一點——”
她轉過頭,看向劉掌櫃,眸底亮幽幽,滿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威脅:“大家合作,講道理,是我的事,我不推脫,不是我的事,我也不想被帶累——”
言下之意,你幹了什麼,我不管,但出事別找我背鍋,否則——你也說了,你的錢在我這裡,你老孃在哪兒,我也知道!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