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在容塵欺負我的時候用它對付容塵,沒想到這會兒倒先用上了。
我扔下一顆小灰灰,雙膝著地從他們的劍鋒下滑行躲散。師父曾誇我雖反應遲鈍,但好在四肢靈活,動起來乾淨利落,出手快速麻利。
我從那兩人背後一躍而起,抓住他們的後領倒立空中,藏在靴子裡的短刃順著我的身子滑下,被我用嘴巴叼住。
下一個動作是要用身子蜷住他們的脖子,封住他們三道大穴,再用嘴中刀刃飛速劃破他們的喉嚨。
一串動作必須又快又狠,然而前面一切順利,最後一步的時候我卻頓了頓。
師父說在交戰中若不將對方擊敗,死的就是自己。我下不了手,正欲逃離時突然被那兩黑衣殺手拽住肩膀帶回,隨後又奪走我的劍和刀刃,將我狠狠摔到地上。
鮮血飆了一地,抬頭看去竟是師父在那兩人將我殺死之前先處決了他們。
如此近距離地看到殺人和被殺,濃烈作惡的血腥味讓我強烈意識到:這就是江湖,既殘酷又血腥。
容塵橫空一招流星七夕劍,至少三名黑衣殺手中招倒地。
師弟從暗地裡躍出,與師父、容塵背靠而立,夜風掃蕩烏雲,露出皎潔皓白的月牙,月光從頭頂灑下,將那殺氣凜冽的師徒三人暴露在光明中熠熠生輝。
腳下傳來吃疼的呻吟,我低頭瞧去,一尚未死透的黑衣殺手驀地抓住我的腳踝,我俯下身找到一塊不足拳頭大小的石頭砸下去,大約是砸到了要害,黑衣殺手腦袋一歪好似死透了。
“師父,我殺人了!”我捂住嘴巴悲傷地尖叫。
不見回應,轉頭望去,那師徒三人已經背離月光默默遠去。
冷幽幽的風從脖頸刮過,我奮力把腳扯出來,緊追已走遠的三師徒。
大概覺得我太丟人,師弟和容塵皆當我是隱形人,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討好地去扯師父的衣袖,雙目圓睜氣喘吁吁道:“師父,你是不要我了嗎?”
師父終是回頭看我,但面色並不好看。
“阿肉,行走江湖切忌膽小怕事,善心氾濫。你一次不留神或是一次疏忽失誤都可能喪命於他人劍下,西嶗山遠離塵世,不見硝煙,你根本不懂這俗世有多險多惡,還是為師失算,應該早點帶你下山見見世面!”
想跟他們說我出生在二十一世紀文明社會里,不動大刀不動長劍一日三餐上網上學打個工睡個覺就是一天,說我矯情也好聖母也好,殺人對我來說真的是挺遙遠的事!
話到嘴邊又被我嚥了下去,我鬆開手默默退到一邊。
“你的劍呢?”容塵這一問簡直是火上澆油。
“丟了。”我埋頭道。
師父冷冷盯向我,重重嘆出口氣後再未做聲。
我仰頭望明月,原來這就是江湖,既無奈又無情。
“biu——pang——”夜空綻開一朵殷紅絢爛的煙花。
“哇!”誰這麼有情懷!
“快走——”師父一聲令下,容塵突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臂拉著我跑。
跑了一會兒我大概猜到原因,根據我多年賞閱武俠劇的經驗來看,應該是之前那些殺手中還有沒死透的,用煙火發放暗號請求後備殺手支援。
師父不知從哪弄來的馬車,待徒弟三人鑽進車廂後,師父坐在車廂前一揮馬鞭,馬車咔噠咔噠地飛快跑起,車後是滾滾塵煙化作的尾巴。
我撩開窗簾,窗外乾枯的樹木好似一排排手握利器的魔鬼,正齜著牙對我嘲笑,夜景在眼前“唰唰”倒退,山色詭奇陰冷。
我的心不禁一揪一揪地跳動,原來這就是江湖:既驚險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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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上馬車趕路後的第三日傍晚,師父駕著馬車停在正紅朱漆大門前,從懷裡亮出一塊金邊令牌,守衛官兵一見令牌紛紛退開讓路。
馬車沿著小道一路向前,我午睡醒來,撩開簾子,朦朧昏黃的日光首先讓我眼前一花,揉揉眼睛,眼前頓時呈現一排排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好生氣派。
遠處有一尊高塔異常顯眼,它筆直突兀地聳立於群樓之中,琉璃瓦片子上嵌著一顆巨大的紫色夜明珠,天邊綻開的最後一道日光在整座宮殿表層籠著一層溫暖紅暈,高塔也因此輝映出神聖輝煌的光芒。
“哇!”我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