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常規節目的訓練。自從在惠斯勒得了林佩如的指點,陶鹿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她之前的癥結,在腰傷,又不在腰傷。
關鍵是腰傷影響了心態。
比如同樣是訓練累了,沒有受傷的時候,她會覺得是自己體能還需要再加強,眼前的難關努努力一定能度過。而受傷之後,她卻會歸因於腰傷,覺得是腰傷阻礙了自己往更高更強的路上攀登。
實際上,等阻擋她的,只有她的心魔。
放肆跳吧,就像不曾受傷一樣。
場外,齊珊珊注視著正翩翩旋轉的陶鹿,面色複雜。自從加拿大回來之後,陶鹿的進步肉眼可見。或者不應該說是“進步”,她是飛快地找回原來的狀態。從技法到體能,越來越接近她兩年前的狀態,然而細節處理更成熟了。這叫齊珊珊幾乎要懷疑,此前兩年的陶鹿是被什麼邪祟附體了,故意要往壞裡跳。
齊珊珊正想著,就見場中陶鹿換了一套節目。她認出來,是陶鹿這個賽季新編的短節目《蝴蝶夫人》。之前在惠斯勒陶鹿也表演過,中間因為一個趔趄的小紕漏,直接影響了後半段的表演。此刻,齊珊珊凝神關注著陶鹿的舉手投足,看著看著,她冷笑了一聲——她高估了陶鹿。
廉頗老矣,不過如此。
陶鹿舒了口氣,把展開的雙臂收回,輕輕滑到場邊,倚著圍欄,面色沉重。她的體能與動作都越來越好,但是這支曲子卻總也練不好。大概是這編曲跟她不合拍。她之前遇到合適的編舞,就像是靈魂的相配一樣,當她在場中舞動的時候,聽到的不是外面播放的音樂聲,而是從她靈魂裡流淌出來的音符,比如那支《少女的祈禱》。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一整天的訓練之後,陶鹿拖著痠痛的身體躺到床上,瞪著眼睛思考這個問題,想著想著,撐不住要睡,照著習慣,摸出早上拋在枕間的手機,要給葉深發晚安。
劃開手機,她才發現自己跟葉深早上的對話還沒結束。
【一隻鹿】:葉哥哥,你給它起名字了麼?
這是她緊急集合之前,發過去的內容。然後葉深回覆過來。
【葉深】:沒有。
大約是見她沒有回覆,只見聊天介面顯示十分鐘之後,葉深又發了第二條訊息過來——天要下紅雨了!
【葉深】:叫小喵怎麼樣?
一想到葉深竟然連著給她發了兩條訊息,陶鹿簡直要合不攏嘴了,神志喪失發了一串“好好好”過去。
“小喵,小喵,”她唸了兩遍,忽然鼻子一皺,不樂意了。
【一隻鹿】:不要不要,什麼東西加個“小”字都顯得特別可愛了。
【一隻鹿】:葉哥哥叫別人這麼可愛的名字,我會吃醋的!
【一隻鹿】:超醋!
天貿大廈十九層基地的客房裡,葉深調暗了頂燈,倚坐在床上,準備補個覺,看到女孩的回覆,無奈笑了。
【葉深】:只是一隻貓。
【陶鹿】:那也不行!以後它就叫大喵了!
【陶鹿】:我才是小喵!
女孩發了一隻搖著尾巴的小白貓卡通表情過來,眨著水汪汪的眼睛。
【陶鹿】:(羞)我是葉哥哥的小喵哦~
葉深摸著手機按鍵的手指頓住,心頭髮癢。偏偏女孩像是故意要作弄他,又發了一條過來。
【陶鹿】:以後不要喂大喵啦,餵我餵我!
葉深手指一顫,險些握不穩手機。他頭抵在床頭,修長的脖頸挺起,閉了閉眼睛。當心儀的女孩說出這種叫人誤會的話,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健康青年,葉深舌頭抵住腮幫,因自己剎那的遐思紅了耳根。
他失神良久,直到女孩不耐地發了一串問號過來。
葉深無奈低嘆,敲擊按鍵的手指,不知為何卻透著點兇狠的味道。
【葉深】:你是二喵。
陶鹿縮在被子底下,瞪著這個新稱呼,半響,二喵就二喵吧,只要是葉哥哥給起的就好。她從善如流,立刻就把微信暱稱改成了“二喵。”
【二喵】:葉哥哥,明天又是月假啦,好開心可以見到你!
【葉深】:幾點去接你?
【二喵】:不要不要,明天要先去做心理諮詢啦。
【葉深】:你自己去?
【二喵】:和我媽媽一起。溫醫師說要做個聯合諮詢。
【葉深】:哦。
【二喵】:葉哥哥明天下午去頤園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