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宿舍門已經從裡面銷上了。她推了兩下,門鬆動著發出聲音來。有人下床給她開了門,是瞿寧,軟軟的頭髮拂在臉上,似乎是被吵醒了。瞿寧揉著眼睛,細聲細氣道:“怎麼把門鎖了?你還沒回來呀……”
“謝謝。”陶鹿輕手輕腳走進去。
靠窗的齊珊珊哼了一聲,發出在床上翻動的聲音來,嘀咕道:“自己開小灶,就能不管別人休息啦?”
宿舍裡一片靜默,都知道齊珊珊這話是衝著陶鹿去的。
陶鹿絲毫不在意這些唇槍舌劍的事兒,換了睡衣躺下來,時不時劃開手機看一眼,想知道葉深什麼時候給她回覆,一直等到睡意朦朧,葉深的回覆也沒過來。她不知不覺中也就睡著了。
第二天,陶鹿是被齊珊珊吵醒的,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齊珊珊冷笑道:“我們可跟她不一樣。有主教練開小灶的人,想睡懶覺就睡懶覺。反正有種人啊,不珍惜自己有的東西都成習慣了!”
陶鹿深呼吸,意識清醒過來的瞬間,先伸手摸向了枕邊的手機。撐開一線眼皮,她劃開微信介面,不用點進對話方塊,就看到了葉深的回覆!
他回覆了!
陶鹿一下子徹底醒了,被齊珊珊帶起來的煩躁煙消雲散,點進對話方塊,看著葉深凌晨兩點多回過來的那兩字傻笑。
【葉深】:晚安。
兩個字,一個句號,帶陶鹿的心情直衝雲霄。
她給葉深發了一串小鳥,配字:早早早!
陶鹿傻笑了一會兒,起床看齊珊珊都順眼了,見齊珊珊還在嘀咕,走過她身邊的時候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話癆。”
齊珊珊一愣,對上陶鹿的笑臉,不知所措之下騰地紅了臉。喂,明明是劍拔弩張的關係,一方突然嬉笑起來,叫對手根本無從接招嘛!齊珊珊瞪著陶鹿瀟灑離開的背影,咬唇扯著運動服拉鍊,說不出此刻究竟什麼心情佔了上風。
葉深給她帶來的這股輕盈愉快,給陶鹿這三天適應中沉重壓抑的心情基調添了一抹亮色。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選拔賽如期開始。
點評臺除了董真主教練,還有另外三名教練。冰場一側碩大的電子屏亮著,將會顯示出選手的分數。比賽順序按照上一個賽季的積分由少到多,而陶鹿所在的777宿舍其他三個人是積分最高的。李薇薇是積分最高的一個。
而陶鹿作為特別加入的隊員,則是整場選拔賽的壓軸出場。
前面的選手一個個表演完後,三五聚在一起,好奇地打量著陶鹿,不時竊竊私語。大約她們在好奇這個空降壓軸選手會有怎樣驚豔的實力吧。
陶鹿苦笑,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深呼吸,想起董真教練的話——只要正常發揮就好。
☆、冰場真公主(十三)
只剩五個選手了; 很快就輪到777宿舍的人。
就在這時,瞿寧忽然低叫一聲; 不知所措地看著手上銀灰色的眼影粉; “我的妝!”她左眼皮的眼影已經是一塌糊塗。
一旁李薇薇專心致志做著賽前拉伸運動,明明聽到了瞿寧的叫聲,卻順著拉伸的動作歪過頭去,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瞿寧往舍友望去,卻見只有陶鹿看著她,於是向陶鹿走近一步,雖然左眼皮的眼睛毀了; 但是右側臉上的妝容卻勾勒出頗具東方美的一面來。她輕聲對陶鹿道:“可不可以……借我眼影用一下……”雙手不安而焦躁地攥著運動服外套。
陶鹿乾脆把化妝包遞給她; “快去補妝,還有兩個就到你了。”
瞿寧抱著化妝包; 目露感激; 顧不上說話,就跑到後排補妝。
原本聽見瞿寧低叫; 尋聲望來的齊珊珊見了這一幕; 冷笑一聲; “泥菩薩還要管別人。”說著又扭頭去看場上正在表演的選手。
陶鹿雙手插兜,知道齊珊珊這是在嘲諷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沒搭理齊珊珊,心裡對即將到來的比賽不是不緊張的,眼看場中少女一個漂亮的阿克塞爾四周跳,雖然落地不穩,但是在花滑女單而言; 能做到四周跳已經是世界級的水準了。陶鹿微感吃驚,見場中少女結束表演,而電子顯示屏上打出了目前為止的最高分:92分。
那陪著場中少女來的教練迎著她,誇獎道:“雲馳你這場表現很棒!”
陶鹿吸了口氣,比賽選手中藏龍臥虎,要進前三談何容易。很快,就到了瞿寧的順序,她的表現不算亮眼,基礎動作都完成得很標準,但是也止於標準了,開場和結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