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喬在他眼裡沒有看到半點諸如恐懼、貪婪等負面情緒,再加上他敢當著洪方白首兩人的面維護自己的兄弟,心裡倒是覺得他的這份勇氣頗令人刮目相看,仔細培養一番估計能成為一個好人才,“你叫什麼名字?”
“大哥!別告訴他們。”被喊做虎子的跑堂拉了拉他兄長的衣服,看著何小喬一行的眼裡有著明顯的恐懼,見何小喬看過去,連忙又往後邊縮了縮。
膽子這麼小也好意思到賭坊裡當跑堂,孩子你還是多回去練練再來吧!
何小喬將其狠狠鄙視了一番之後,又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差點以為自己瞬間變身成了頭上長角臉上開花的吃人怪獸。
“不礙事的。”那男人撇開虎子的手,示意他規規矩矩的站著,又看了何小喬一眼,“光天化日之下,諒他們也不敢亂來。”
何小喬聳了聳肩,心想就是要亂來也不會在自己新接手的店裡,這不擺明了斷自己財路麼?
“發生什麼事了?”
人群外突然插進來一把威嚴的聲音,虎子眼睛一亮,拋開自己堂哥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一邊跑一邊激動的喊道,“海管事,你來得正好!有人來鬧場了,你快去看看!”
“虎子!”男人低喝一聲,根本來不及抓回自己那個不成材的堂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排開眾人跑去找賭坊新來的管事告狀。
“廖管事,外面那人上次出老千騙走了我們賭坊一千萬兩,這次您可得好好的看著,別讓他們再進來鬧事了。”虎子狗腿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明顯的討好意味。
何小喬挑了挑眉,對這人的印象簡直低得不能再低,膽小沒擔當也就算了,顛倒是非的本領也不小啊。
相比較起來站在她對面那個有膽識又愛護家人的男人就令人欣賞得多了。
眼神落到虎子的堂哥身上,何小喬眼裡的興味更濃,開始盤算該怎麼找人查查他的底細,看看是否能為自己所用。
“胡鬧!”威嚴的聲音繼虎子之後響起,似乎有些不耐煩,但卻很好的按耐住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這話也是能亂說的?”廖管事好不容易才壓住心裡的怒火,看著虎子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樣。這貨蠢得簡直無可救藥,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就亂嚷亂叫,分明就是想把財神爺往外推!“自古以來有哪家賭坊規定客人贏了錢,下次再來就不給進的道理?這樣以後還有人敢上這兒來嗎?還不快給客人賠罪去!”
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讓何小喬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新任管事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不止何小喬,就連賭場裡那些贏了錢的人聽到這話都覺得心理舒服了些,“廖管事這話說得對,開門做生意哪有將客人往外推的道理?要是贏了錢以後就不給進,那以後誰想玩兩把的時候還敢上這兒來?”
“實在對不住各位。我這夥計是新來的,年紀小有些事情還不太懂,還望大夥兒多擔待些。”廖管事又朝眾人賠了個不是,繼續說道“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今天的茶水全都免費,大夥兒玩得盡興些,可別為夥計不懂事的一句話耽誤了大夥兒大富大貴的機會。”
這話說得得體又不謙卑,很快就把原先還在憤慨的賭徒們安撫住了,各自眉開眼笑的回到賭桌上,繼續為一夜暴富而努力。
等人群散去,何小喬總算看到了廖管事的真實面目。
福態的身材,穿著相當得體,頭髮梳成一個簡單的抓髻。兩頰很有肉,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整個眯成一條縫,如果忽略他下巴上那滑稽的山羊鬍,看起來就跟彌勒佛似的。
一副和氣生財的老好人模樣,確實適合當店鋪管事。
“廖管事,就是這幾個人。”虎子根本沒覺得自己為賭坊著想有什麼錯,讓廖管事訓斥過一頓,本來還挺老實,結果看到何小喬的時候又破功了,“你快看,他們還帶了打手,肯定是來砸場子的!”
何小喬嘴角一抽,差點控制不住當場把玉骨扇往他臉上甩過去——砸你妹場子啊砸,認清楚情況好麼!本姑娘可是這裡的新老闆,你的頂頭上司的上司!
“說了不準對客人無禮的,你要再這樣不知輕重就給我到後院劈材燒水!”廖管事收起笑,冷冷的朝虎子瞥過去一眼,後者一臉的愕然,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裡說錯了,連忙想要解釋,“廖管事,小的……”
“不必多說!”廖管事根本懶得聽他廢話,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轉頭一看到正站在門口一臉看好戲似地往裡頭瞧的三人,胖胖的臉上先是一愣,隨後收了笑,提起長袍下襬,快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