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鳳道:“少爺,這些人?”
林重陽也想起來,“跟真空教有點像。”卻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畢竟白蓮教下面有很多分支,有的是真的信教,有的卻是打著教的幌子做別的事情。
如果不是真空教,那麼肯定有另外一支民間邪教,既然他們已經露出獠牙,那當地官府要剿滅他們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只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攻打一個驛站,難道只是為了殺兩個“狗官”洩憤?
可惜沒有抓到一個活口,不能審問口供。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這些地方胥吏們的戰鬥力有多弱,一個驛站裡面起碼有十幾二十幾個驛卒,居然這樣容易就被暴徒攻破,隨意放火殺人。
“你們沒有派人去禹城求救?”
驛丞王宏恨恨道:“事情一不對勁,我就派人去禹城求救,可到現在也沒回來!”
驛站距離禹城有十幾裡地,就算走路一個時辰也應該能回來的,可這都半個晚上過去了,也不見他們帶著援兵來救。
祁大鳳派人送信,餘下的人幫忙整理物資、救火,火基本是靠著燒塌房屋自動轉小的,偌大的驛站燒塌燒燬一半。
驛丞和驛卒們剛慶幸自己還活著,接下來就要擔心朝廷降罪,尤其是驛丞很可能小命不保。
陸延是和後面車隊一起抵達的驛站,他憤憤道:“禹城的守門居然如此冷酷無情,沒有他們上司的信物手令,死活就是不肯開門,又不給通報,簡直是該死!”
他當時報上名號,甚至還打出嚴巡守的名頭都不好用,因為嚴巡守管不到這裡,除非是濟南巡撫、布政使、按察司或者都指揮使司的信物才行!
孫機等人也非常憤怒,“不曾想官場居然如此混賬。”
趙文藻立刻安撫他們,“上面未必如此,下面兵士、胥吏們,向來陰奉陽違,咱們也早有領教。”
孫機和陸延立刻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過火,便閉口不語,只生悶氣。
林重陽輕聲鼓勵他們:“所以,咱們要保持初心不忘初衷。”
藉此也算注入新生血液。
眾人也都累了半宿,紛紛去找安全地方歇息。
天亮起來以後,有禹城典史姚添親領了快班們前來辦案。
見狀,他震驚得無以復加,“怎的一夜之間,驛站居然被夷為平地,哪裡來的賊人如此膽大包天!”
王宏將早就整理好的口供遞上去,這姚添卻是雜役上來的,大字識不得幾個,裝模作樣看了一番就交給副手收好。
王宏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入夜時分有人敲門,他們以為是沿途來投宿的官家或者客商,驛卒去應門的時候,就被人一刀砍了,然後那些人奪門而入,瞬間就衝進來。當時他帶驛卒頑強抵抗,只可惜那些賊人們非常厲害,他們不是對手,被砍殺砍傷多人,還被搶走了驛站存放的諸多財物和馬匹。
幸虧有途經此地的趕考舉子們見義勇為,趕走那些歹人,將他們救下來。
這時候一個隨從模樣的人突然衝了過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求姚典史給我們知縣大人做主,我們知縣大人死的冤枉啊。”
王宏認出他是死掉的菏澤縣馬知縣的心腹隨從,勢力圓滑、仗勢欺人,一進驛站先打聽誰住在這裡,有同僚就拜訪,聽說沒有比知縣更大的官員就開始擺架子,要求將最好的院子給馬知縣住,還得好酒好菜伺候如何如何。
正因為他們住了最好的院子,所以才第一個被歹人們拖出來,砍了好幾個人。
而米良原本帶著倆隨從和別人住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裡,根本不引人注意,卻被他們為了自保將他給供出來,直接將未上任的知縣給坐實,讓暴徒一起拖出去重點“照顧”。
他死的冤枉?
王宏就不明白了,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就他冤枉了?
姚添立刻煞有介事地讓他好好說話。
聽他說完,王宏氣得渾身哆嗦起來,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顛倒黑白的,人家林解元帶著自家隨從拔刀相助,救下這些人,那廝居然說他們別有用心,既然要救為何不肯及時出手,非要等自己老爺被賊人害死才出手,分明就是包藏禍心!
姚添聽完隨從馬富貴的話,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讓人先將馬富貴帶下去,對王宏道:“林解元和米知縣在何處?快帶本官去見見。”
王宏瞥了他一眼,典史算哪門子官,還本官!
第146章 惺惺相惜
這時候林重陽正和米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