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鳳手指一挑,一把匕首在指尖靈活地翻飛,刀鋒閃著燈光,明晃晃的刺眼,嚇得王柳坡直接失聲。
王辛氏原本還罵罵咧咧的,林重陽不屑於打她,給了王柳坡一巴掌倒是把她鎮住,嚇得鵪鶉一樣,再也不敢吭聲。
林重陽道:“王家沙塢房子太破,委屈老太太和舅老爺,祁師父送他們去密水城裡住,那裡房子現成還有人伺候,住著豈不舒坦?”
王婆子已經殺豬一樣地喊,結果喊得太厲害嗓子都啞了再也喊不出來什麼,只能乾著急,憋得渾身哆嗦。
王柳坡和王辛氏也明白過來,王柳芽對他們沒有一點感情,林重陽更是不會善待他們,讓他們去密水,分明就是要他們的命!
只是祁大鳳手指的匕首還在翻飛,似乎誰不聽話立刻就能飛一刀似的,王柳坡嘴角還滴滴答答地淌血,夫妻倆一點也不敢再反抗。
林重陽直接跳上馬車吩咐回林家堡,等他們走後,祁大鳳就讓人將王柳坡一家子塞進馬車,也啟程出發。
天亮他們就進了密水城,徑直去找趙典史,趙典史先前得了信兒,心裡也明白怎麼回事。
知縣大人不在,這兩天他負責審理一些次等的案子,直接就讓差役將王婆子、王柳坡、王辛氏帶去了縣衙二堂,□□去先審一下。
這場審訊半真半假,沒有外人旁聽,自然也不會記錄在案。
審的是王柳坡是如何勾搭王辛氏將髮妻張氏害死的!
趙典史生得濃眉細長眼,身材魁梧,頗有威嚴,驚堂木一拍就能把王柳坡這種只會窩裡橫的男人嚇得尿褲子。
王辛氏則撞天屈,“青天大老爺哎,民婦跟著他的時候他婆娘都死兩年,民婦冤枉!”
趙典史才不管她冤不冤枉,他也不是真的要審案子,而是按照林重陽的安排走走過場。
那張氏自然不是被謀殺的,只是一個女人嫁給一個只會吹牛沒點本事又動輒拳腳相加的無能男人,要不早夭也太逆天。
不過這些都不管,只讓王柳坡一家知道,官府現在認定他們當年是合謀害死了張氏,殺人償命,是要被絞刑的。
這麼嚇唬了一天,王柳坡在堂上就尿了褲子,王辛氏直嚷著要合離,王婆子雖然沒上堂,可在後面也是哭不出來喊不出來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憋屈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當時就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趙典史既沒有給他們用刑,也沒有結案,反而還讓祁大鳳將人帶走,讓他們老實在密水帶著,不能擅離,要隨傳隨到。
祁大鳳等人將王柳坡一家帶去密水別院,小院門前一片河塘,有女人們在河裡洗衣服,看到他們來還熱絡地打招呼。
到了林家別院祁大鳳讓人給他們備了新衣裳,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們,十足一副要他們留下好好住著享福的架勢。
誰知道原本發白日夢要享福的夫妻倆卻一口也咽不下去,兩人惶惶不可終日,王辛氏就罵他們母子倆陷害自己,害死了自己媳婦還想害死她,非要合離,發了狠要將兒女也帶走。
王柳坡恨道:“咱們是明媒正娶的,你要是趕跑,我就讓官府抓你浸豬籠!”
王辛氏呸道:“王柳坡,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你和老不死的殺了人,可休想讓老孃給你頂包,老孃不伺候!”
她收拾東西就走,雖然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王柳坡一把抓住了倆孩子,“你、你滾,孩子是我老王家的。”
王辛氏冷笑一聲,“老王家的,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麼貨色,還老王家的,你老王家能生出這樣齊頭平臉的孩子來?”
王柳坡腦子裡轟隆一聲,比自己被趙典史說殺了張氏還讓人無法接受。
“你、你、賤人,什麼意思!”
王辛氏一把將哆哆嗦嗦的王柳坡推開,將他推翻在地,啐了一口,“就這個意思,當初要不是你有幾十兩銀子,老孃會跟你,我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挎著包袱一手一個孩子火速出門去了。
王柳坡扯著胸口“嗷——”一聲,直挺挺地就倒在地上。
祁大鳳見狀去拎了一桶水直接潑在他身上,又把王柳坡給潑醒過來。
冰冷的井水直接打溼了衣裳,王柳坡弓著身子,捶著地開始罵,罵賊老天、罵柳芽、罵王婆子,能罵的人都罵了,只可惜他被祁大鳳之前扇了一巴掌,話都說不那麼利索,又被王辛氏一氣,喉嚨裡火辣辣的,根本說不清楚話,別人只聽著他嗷嗷地叫卻聽不清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