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林承澤、王文遠等人回來也睡得昏天黑地,孫機甚至吐個不停,並不是吃壞肚子,單純緊張的,陸延則死活睡不著熬得兩眼血紅,後來還是王柳芽給他針灸才昏睡過去,其他人也是或多或少都有點毛病,莊繼法則是憋得小便怎麼都解不出來,差點給他憋爆,藍琇則倒黴的分在臭號,還是一排一百號舍的那種,燻得總覺得聞到什麼都是臭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好在大家也都不是普通人,毛病去得也快,十一這日基本就差不多了。
只有藍琇很是憂傷,因為半夜他還得去和臭號作伴。
林重陽美美地吃完桂花糕,感覺自己滿血復活,然後跟眾人告辭,說自己要出去一趟。
韓興和林承潤不放心他,“幹嘛,我們陪你。”
林重陽想想也是,萬一遇到有人使壞,對自己暗中出手可不好,還是有“保鏢”跟著可靠。
他帶著兩人去了一趟縣衙,找了曹典史。
曹典史對他主動上門十分開心,親熱又不失恭敬地將他們請到堂屋裡去落座。
林重陽先致謝他幫忙解決了崔涉那邊的麻煩,“如果不是曹大哥,我們一個同年那裡怕是沒那麼容易過關呢。”崔涉既然答應要幫人替考,臨時反悔別人肯定不肯答應。
若是從前自己也沒辦法,只能誰犯錯誰自己承擔,今時不同往日,自己也有點人脈,無用社也有了一定的根基,曹典史知道以後自然要主動幫忙調解。更何況那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對付自然也不想鬧大,崔涉不行他可以去找別人,只是再不能碰無用社的人就是。
曹典史立刻說自己只是秉公辦理,巡邏公幹而已,趕巧了。
他很自然地聊起了考場的情況,詢問林重陽號舍是老號還是新號,可別是臭號云云。
林重陽不太想說自己的事情,只簡單說自己是新號,不算臭號,“雖然慶幸自己不在臭號,卻也不得不同情臭號的同年,實在是悽慘。”
曹典史道:“我們縣衙皂隸就被徵用去挑水收拾過號舍,那些小號有的真是破爛不堪,漏雨漏風是常事,那臭號簡直進不去人。”
一聽他們皂隸會進去幫忙,林重陽心下一動,“曹大哥不知道能否幫個忙。”
曹典史心頭狂跳,難道林相公要自己幫忙作弊?是藏夾代過去?哎,不至於啊,人家林相公學問那麼好……
胡思亂想著,就聽林重陽道:“不知道能否請貴衙的皂班們把日字排的茅廁略微收拾一下,也不用麻煩,裡面多墊些土拌草木灰就好。”
厚厚的草木灰土蓋上,可以吸附臭味,多餘的也可以往馬桶裡一灑,不至於臭氣熏天。
另外茅廁裡可以燻一些便宜的艾香,殺菌提神還能掩蓋臭味,當然不可以太多,否則也燻人。
曹典史笑道:“這個好辦,老哥哥一定給你辦妥了。”這不是作弊,而且還是做好事,又不費什麼錢財,跟上司建言,上司再跟負責官員一提就能成的,只是時間要抓緊。
見他答應林重陽便也不多逗留,起身告辭。
曹典史笑道:“那老哥哥就不多留你,等老弟高中,老哥哥擺酒給你慶功祝賀。”他似乎篤定林重陽必然會高中,又問了林重陽的號舍字排,表示要一起把茅廁收拾一下。
林重陽再三致謝,然後告辭離去。
出了曹典史家,韓興和林承潤一副佩服至極的樣子,“這曹典史有眼光,知道咱們小九以後是官老爺。”
林重陽笑道:“行啦,你們別王婆賣瓜啦,回去不用跟藍琇講,就當不知道。”
兩人不解,“小九,幹了好事,幹嘛不讓他們知道啊。”
林重陽道:“難道你想讓人家都知道我去找曹典史?到時候人多嘴雜,說什麼的都有。”
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歪,卻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兩人一想也對,既然小九不想聲張那就不要聲張。
林重陽幾人回到家裡,他又打發倆丫頭縫幾個厚厚的口罩來,那口罩裡面夾上木炭碎,有淨化臭氣的作用,然後直接絎縫起來,這樣也不至於被搜檢兵士拆零碎。
縫好了送給藍琇倆,其他如果有需要的也可以領,他留了兩個打算自己用一個,送給自己那排的仁兄一個。
藍琇拿到口罩的時候,激動得眼眶都紅了,“我自己都想不到,還是重陽心細。”
陸延笑道:“要不說加入咱們無用社好處多多呢,只要有重陽在,咱們就有享不盡的福氣。”
林重陽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