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興點點頭,“我有大名叫韓興。”
沈靈兒從善如流,“韓興,挺好聽的名字,比林重陽好聽。”
林重陽汗噠噠,怎麼哪哪都有他的事兒啊。
他趕緊朝著荊老漢兒拍拍自己胸前的大口袋,“荊爺爺,咱們出發吧,我帶夠錢來的。”
荊老漢看看韓大壯,眼神裡透著問詢,這孩子不是偷拿家裡錢的吧。都過去兩年了,還這麼執著,也真是死心眼的孩子。
韓大壯笑道:“我們林少爺臨時有事不能陪著來,還是我這個做乾爹的跟著吧,荊大叔不用擔心,他們家小九能做主的。”
連他爹的主他都能做,更何況是買把弓箭。
聽他這麼一說,荊老漢就笑了笑,也不說什麼,“那咱們收拾一下,這就出發。”
因為要出遠門,所以韓大壯直接趕騾車去,也不用荊老漢再麻煩,收拾一下帶上乾糧水罐,告別了荊婆子然後就出發去即密。
沈靈兒又和他們一起,一路上非常激動,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過多半是她和韓興說,林重陽就聽著,或者和荊老漢聊天,說一些他想探聽的事情。
密州離即密有一百里地,坐船不直接到,中間還要換車,不如直接趕騾車去。
好在一直是官道,北方的路又平坦,兩個大人,三個孩子,那騾子拉著非常輕鬆。
沈靈兒很活潑,一會兒給他們唱曲聽,一會兒又和林重陽說好玩的,還讓林重陽給她講故事,有她和韓興,一路都不會覺得寂寞。
而韓興因為想著弓箭,路上也不調皮,除了興奮勁有點大,一切都還好。
他們帶了吃食和水罐,除了歇一下也不需要打尖,省不少錢,畢竟路上賣的吃食又貴又難吃。
走過一大半路程的時候,他們決定在姜家莊歇一下,順便管老鄉討口熱水給孩子喝。當天到不了城裡,就在城外的管家村歇著,荊老漢在那裡有熟人,十分方便,所以他們也不用拼命趕路。
已經入夏,田地裡的小麥開始變黃,再過七八天就可以收割。湛藍的天空下,麥浪隨風起伏,隨風飄來陣陣果實成熟的清香,十分誘人。
還有一些起了勢頭的高粱地,如今有一人高,長得鬱鬱蔥蔥,很是喜人。
姜家莊坐落在官道兩邊,要去即密都要穿過他們村,當然也有小路可以繞過去。
莊內官道兩旁也有村民搭建了簡單的草棚子,可以給過路的旅人賣茶水和吃食。
不過林重陽發現那些草棚子底下如今都放著柴火,沒有供人歇腳的桌椅,他們就找了道旁一家,荊老漢和門口大石頭上坐著曬太陽的老漢們打招呼討口熱水給孩子喝,順便喂喂驢喝點水。
聽說他們是密州來的,雖然不同縣那也是鄰縣的老鄉,大家自然挺熱情的,聊起來很快就認識起來,還拐著彎兒攀上了親戚,有老漢兒邀請他們家裡坐坐歇歇腳。
荊老漢謝絕了,就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坐坐,讓孩子們也下來跑跑活動一下腿腳,他則和別人聊聊天。
韓大壯的胳膊不好,怕人家問東問西,一般不太和外人多說什麼。
林重陽幾個喝了水就在附近走走,和村裡的小孩子聊聊天。
歇了一會兒,荊老漢招呼幾人打算啟程,突然幾條街後的一戶人家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之後是女人的哭號。
林重陽嚇了一跳。
韓大壯趕緊把倆孩子攏在自己身邊,讓他們和沈靈兒上車,他則去解韁繩,最好趕緊離開免得有什麼麻煩。
荊老漢讓他不用擔心,問問老鄉怎麼回事。
一個六十來歲的姜老漢兒嘖嘖著搖頭,“是我們後頭老鄭家,男人去了不到一年,大伯子就想把她和女兒賣掉,說是要把娘倆一起賣給一個老頭子做妾呢,真是作孽哦。”
沈靈兒一聽氣得兩眉都要立起來,“你們怎麼不管管。”
姜老漢兒苦笑,“閨女,那是人家的事兒,咱們怎麼好管呢,要是誰都能管別人家的事兒,那還不亂套了。”
若是宗族聚族而居,族長或者族內的長輩還是可以過問的,可惜他們鄭家沒有能做主的老人,幾個叔伯算長輩不但不做主,還更壞呢。
沈靈兒不服氣,“那裡正呢?”
林重陽看了她一眼,別看一個小姑娘,膽子大還有正義感。
韓興可不想那麼多,就嚷嚷著拿箭去射那些壞蛋。
很快他們就看到幾個人抬著一頂小轎子出來,轎子裡傳來嗚嗚的聲音,甚至有人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