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會像老師那樣教他們怎麼寫文章,不過他教授的學習方法已經讓有些人受益終生。
聰慧些的甚至覺得劃範圍不是重點,重點是學到林重陽一些方法,從他嘴裡蹦出來的一些詞彙讓人驚訝,彷彿給自己的腦海裡注入了不得了的能量一般,把自己學到卻不能活用的東西,一下子調動起來,都啟用一樣。
尤其是林承潤,他感覺自己好像突破一個屏障,一下子提升一個檔次,感覺這一次再去參加院試,心裡踏實了很多。
報了名日子就過得風快,轉眼就到縣試前幾天。
林承潤和韓興想要跟著去保護他,不過都被他拒絕了,免得倆調皮小子到時候惹麻煩,有他爹和四伯跟著比什麼都強。
原本春紅想讓鄭巧兒跟著,可以給他們照顧一下生活起居,也被林重陽很嚴肅地拒絕了,哪裡有考試還帶著丫頭的,這不是給人話柄讓他們取笑他麼。
他怕自己不在那倆小子調皮搗蛋,所以特意叮囑他們要守紀律,免得讓自己分心,要是自己考不好,那是要賴他們。
倆小子立刻表示一定規規矩矩的,搗亂也等他回來一起。
把家裡都安置好,林重陽就放心地跟著去了縣城待考。
結果考試前一天縣衙又貼出告示,考試場地改在縣衙,因為縣學的教室倒塌了幾間考場不夠用的,而春天風沙太大,在院子裡容易迷眼,所以於知縣臨時決定改去縣衙考試。
縣衙大堂五間兩卷,一共十大間,再加上走廊,這樣能擺很多桌椅,另外院子裡也搭起臨時棚子,實在不夠就在那裡增添桌椅。
天還沒亮,林重陽就跟著眾人去縣衙門前集合,等待知縣點名。
縣衙前火燎照得四下裡通明一片,於知縣身穿官府,儀表堂堂端坐在縣衙大門前高臺上,兩旁胥吏分立。
廩生們先上去跟知縣見禮,知縣起身拱手還禮,然後廩生們站在一旁等待認保。
考生們都拎著扁而長的小箢子,裡面裝著筆墨紙硯以及吃食和瓷水瓶,排隊立於縣衙大門前的廣場上。
人不少,開始還鬧哄哄的,不過在於知縣咳嗽了一聲之後,整個廣場神奇地安靜下來。
落針可聞。
於知縣很滿意地環視一圈,清了清嗓子點名,點到的喊到,上去認保,再給知縣大人行禮,然後去大門內搜查按次序進入考場。
林重陽聽著點自己的名字,立刻喊到,從堂兄的手裡接過自己的小箢子就出列。
他還沒變聲,聲音依舊稚嫩清脆,惹得於知縣往下看了看,結果也沒看到人影。片刻,才見一個小孩子拎著柳條小箢子從人群裡出來,一步步上得臺來,居然落落大方一點都不拘謹。
於知縣原本冷肅的面色和緩起來,捋髯笑道:“才八歲就來赴考,有志氣。”
林重陽上前見禮:“謝知縣大人誇獎。”
於知縣卻不急著點名,問道:“你四書可都讀熟了?”他當知縣也有年頭的,見過不少聰明一些的孩子憑著點小聰明就想渾水摸魚,靠著年紀小下場,到時候胡亂糊弄一下也想過關。
畢竟若是出了個神童,任上知縣也顏面有光,可以歸功為教化有功,到時候算政績的。
自然也有渾水摸魚被抓出來的,小孩子不懂事,反正也不捱打,他們笑嘻嘻也就算了。
於知縣可不想被人糊弄,自然要問問。
林重陽道:“先生講的都背會了。”
於知縣就讓他背了一段朱子集註,倒是真得很熟,又微微頷首,“行了。”
那邊禮房經承大聲喊:“廩生認保!”林重陽又上前認保。
爹給兒子保結,或者先生給弟子保結,也不是稀罕事,但是這麼年輕的父子倆,又俊秀瀟灑的,倒是第一次見。
包括於知縣在內的那些官吏們都多打量了幾眼,更不用說下面考試的學生。
林大秀拍拍兒子的肩頭,笑了笑,林重陽回之一笑,輕聲道:“爹你放心吧。”
林重陽進場以後,林大秀又給本族的幾個弟子作保才算完成任務,他也不急著離開,而是去和幾個同來作保的同年們聊一聊。
且說林重陽進了縣衙大門以後,發現密水的縣衙還真是……破破爛爛的,十分開闊的大院地磚破敗,有的地方墁磚都沒了,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眼神不好的人很可能摔一跤,打翻了考籃考試都麻煩。
前大院的左右是賦役房,到儀門有很長一段距離要走,林重陽人小腿短,一個三十來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