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只有簡單的幾樣擺設,他也不在乎,只是將買回了的宣紙整齊的放在屋裡,將吃飯的桌椅放在屋外的大槐樹下,只等著一天的開始。
在這裡,只要能吃苦或者有一技之長,就能活下來,至少餬口不是問題。
“蘇先生,你回來了。”早起的趕集的人從他這裡走過,都一一招呼著。
“是啊,才回來。”他微微一笑,忙著收拾手中的東西。
“過些時候請蘇先生為我寫封信,你別忘記了!”
“好。”
“對了,我家小子娶媳婦請蘇先生給我想副喜氣的對聯,麻煩您了。”
“好,到時候我送過去,放心好了。”
“蘇先生,還有啊……”
嘭的一聲,老遠的有個東西砸了過來,正好落在他的懷裡。隨後有個聲音清清脆脆的響起,將一眾的聲音壓了下去。
“蘇先生的身體不好,忙不過來,你們要求字的,就先排隊,一個個的來,他還要做生意的!”一個粉色衣衫的女子俏生生的走了過來,仰起小小的臉龐說道。一雙明眸若水,格外的覺得俏皮。
她一出現,先前的人頓時就散開了,誰敢惹徽州最大鏢局的人。
“大小姐。”拿著她之前砸過來的包裹,他微微點頭,接著遞了過去。
“怎麼了,覺得少了?”
“不是,大小姐給的多了,只是字畫用不著這些。”
“你管我給多少,你收著就是。”她滿不在乎的說著,接著展顏一笑,靠近他的身邊,“我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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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還是淡淡的一笑,將手中包著銀兩的包裹放在一邊,“大小姐,你們鏢局的能人多,我只是個不知底細的外來人,你又何必……”
還沒有等她說完,女子伸手一揮,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蘇青染,你只要說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其他的不要這麼的廢話!”
“小姐!”一旁的丫頭連忙拉住她的衣袖,朝著街口張望了幾眼,壓低聲音道,“你好好的和蘇先生說吧,你看這是……”知道勸解不了她,只有求助的朝著他望去。葉^子悠~悠“蘇先生,我家小姐也是一片好意,總好過您在這裡每天靠著擺攤子餬口的好。”
也不知道這個蘇先生是怎麼想的,誰不巴望到鏢局做事,而且還是堂堂喬家大小姐親自來請,就這樣,說了幾次都沒有說動。
“謝謝小姐的厚愛,不過蘇青染習慣了,不能一直老是麻煩你,還請見諒。”他低聲歉意的說道,還是忙活著手中的字畫攤子。
“早知道你是個木頭,當初還不如不要救你!”喬蕊妮最是喜歡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卻有的時候恨的要死,軟硬都不吃的他。
大概大半年前,在荒山的山腳下,她第一次見了他還以為是死人,抬回去灌了幾天的湯藥,才漸漸的好起來。
原先這麼重的傷,喬蕊妮也不指望他能救的回來,知道他居然活了,也湊著熱鬧去看看,偏巧的是,在她轉頭看去,那個睡夢中的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清澈的、溫和的、平靜的沒有半點漣漪的眼眸,倒影著她的身影……突然間,就像天地靜止了一般,魂魄的深處,有某個地方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對他特別的用心。傷重的時候,用盡了府中能用的藥材,看遍了城中所有的大夫。
為了什麼?她也問過自己,卻也沒有答案!
只是每天照例看他的時候,那人淡然的一笑,如水般平靜的眼眸裡難得的笑意,頓時讓她覺得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惡的是,他的個性卻顯然不是和看見的一樣,傷好後,他為了感激喬家的救命之恩,正好頂替了回家探親的管事做了三個月,倒是將喬家管理的井井有條,就連她老爹都忍不住誇讚,若不是因為他是個不知道底細的外地人,還真的就重用他了。
她費力的說服老爹讓他留下,他留下是留下了,卻是在管事回來後辭工,留在城裡,租了小破屋子,當街賣字畫,也替人寫家書之類的。
一手的好字,沒有過多久來求字的人都絡繹不絕,還有什麼山水畫的在他筆下栩栩如生,不過唯獨不畫人,不然前幾次幾個官宦家的女兒進宮,要請人畫像,就夠他吃喝好一陣子的了。
喬蕊妮的話,讓他停下手中的活,“大小姐救命之恩,蘇青染知道,若是小姐只是說讓我幫忙之類的,那就。。。。。。”
見他口氣鬆了,喬蕊妮眼珠一轉連忙說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