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抱著它的頭,什麼都不說。
玄曦天君受到了創傷本來都只是一些皮外傷,看似嚴重,其實只是力竭而已,可她還是心疼得無以復加。
只有真正放在心底的人,才會在這個時候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天君怎麼樣了?”六道仙君沒有望舒少君的好運氣,在風暴眼裡給颳得全身都是血。他簡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先把懷裡瑟縮的小綠蛇給捧出來檢查了一番,見沒有受傷,就安心地把小柳放在一旁,自己吞了一把也不知是什麼,反正這時候吃什麼都肯定有用的靈丹,感到自己的法體在恢復,這才帶著幾分複雜心情地趕到了怪鳥的面前。
他此時的心情真是不比望舒少君更復雜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玄曦天君竟然不是人。
當然,這個不是人,不是罵它,而是他真的不是人。
或許,是有一半兒的血統不是人。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不是人也就算了,自家主君的另一半血統,竟然是上古大妖鬼車啊。
那真是傳說中的大妖,據說曾經於三界攪動風雲,說得不好聽點兒就是興風作浪來的,想當年他家天帝,據說就是被一鬼車給搶走了心上人啊!
等等……六道仙君想到三界之中私下流通其實非常有市場的一些八卦,頓時心裡一跳,忍不住凝神去看自家的主君。
說起來九頭鳥鬼車,雖然兇名赫赫,據說從來不幹好事兒,不過其實生得特別漂亮,隱隱有傳言說是身懷上古鳳族的血脈,如今看來應該不假。看看那修長而有力的身體,那華美凌亂的羽毛,那冰冷的喙還有凜然的鳳目,真真兒是鳥中的美人來的。
怪不得能挖了自家天帝的牆角,橫刀奪愛呢。
那傳說中的鬼車六道仙君沒見過,可是對自家主君的來歷就有點兒揣測了。
算起來,這年輕的九頭鳥……不是那隻鬼車的後裔吧?
這麼說起來,將玄曦天君捧在手心,將無數尊榮加註其身的天帝,這心胸真不是一般仙啊。
被搶了愛侶還能給人家的兒子這麼好的待遇……這若不是天帝,換個仙肯定做不到哇。
“想什麼呢?”小綠蛇一拱一拱地爬到他的腳邊,吭哧吭哧順著這正在暢想當年愛恨情仇的青年仙人殘破的衣裳爬到他的脖子上,心滿意足地拿尾巴尖兒給圈起來,這才眯著眼睛蹭了蹭他的臉,好奇地問道,“和小柳說說呀?”
它似乎經歷了方才的維護,對六道仙君更親近了幾分,拿冰涼的小腦袋拱著,還妄圖去親親人家青年輪廓優美的嘴角。這種賊兮兮的行為,發現了的都得把它打地上去。
“想鬼車啊。”六道仙君一不小心說了大實話,頭上頓時就冒了冷汗,看見怪鳥與望舒少君同時看向自己,心裡一緊,急忙用更加恭敬的聲音輕聲說道,“屬下在想,最近三界之中彷彿一直都在有傳說中的神獸出現。”
他本來是想說妖獸來的,不過當真,那些秉承上古血脈留下的古老的大妖,已經預設不是尋常的妖獸了。它們都被稱為是神獸,享受著與妖獸不同的榮光。
比如妖蛇相柳,妖禽鬼車,這都是傳說中的強者來的。
可不是那什麼北地神國的蠻荒小土鱉們吶。
光血脈就甩了它們幾重天了好麼?
六道仙君甚至還覺得很榮幸。
畢竟,不是每一個仙人,都能有資格侍奉上古大妖。
換了一隻脾氣不好點兒的,那當場就吃了你沒得商量來的。
“你以為大妖的血脈這麼容易絕種啊!”望舒少君手中運動靈光,將巨大的怪鳥身上的傷口一一治療好,這才譏諷地說道。
“不,只是屬下以為,這些大妖都跟著離開三界了。”六道仙君低聲說道。他目光落在瞭望舒少君身上一瞬,輕輕地說道,“北地妖族,當年有些強橫的,不都跟著妖王燭龍脫離三界,從此無影無蹤了麼。”
那傳說中的妖王是北地最後的一位妖帝,統御北方妖族數萬年,然而卻在妖族最鼎盛,甚至可以與仙庭並肩的時候,帶著無數的大妖脫離三界,從此成為一個傳說。
餘下的北地從此各自為政,妖獸之間變得分裂,彷彿是回覆了當初妖王尚未即位之前的自由。
也是那個時候,無名仙降臨北地,開啟北地神國,將一些無依無靠,或者弱小或者不喜歡依靠那些大妖的妖獸收攏在一起,給了這些妖獸萬年的和平還有修養生機的機會。
想到無名仙,望舒少君的記憶裡,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