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陛下的妃嬪,與攝政王來往密切,奴婢怕……”阿香遲疑了一下,見沈望舒抬頭專注地看著自己,垂頭訥訥地說道,“有人說閒話。”
“想要說閒話,隨意說去。”沈望舒並不害怕閒話,她也並不想要很賢惠的名聲,若為了這些就委屈自己的感情,那還有什麼快樂可言?
憋著憋著,憋成了惠帝那樣的倒黴蛋兒怎麼辦?
“娘娘是不是對攝政王?”阿香心裡一跳,卻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就看著在自己面前依舊美豔絕倫,雙目如同重墨一般的女子沉默地看著她,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眼前的貴妃卻只是轉著手腕兒上的一個金鎖坦然道,“是。”
“可是,可是您已經是陛下的貴妃了呀。”阿香沒有想到貴妃竟然真的對攝政王生出了情分來,她一心都是自己的主子,眼裡急出了眼淚來,抓著她的手哭著說道,“若被人知道了,娘娘只有死路一條了!且攝政王,攝政王……”
若真的被人知道,攝政王手握重權自然無人敢與他發難,可是貴妃名聲盡毀,只怕不能見容於宮中,說一句死無葬身之地也差不多了。
阿香眼睛裡,幾乎要哭出血淚來。
“我喜歡他,也只喜歡他,若你想要告發我,只管去。”沈望舒淡淡地說道。
“我怎能告發娘娘!”阿香頓足哭道。
沈望舒看著這個哭得打嗝兒的小小的宮女兒,眼裡透出幾分笑紋來,摸了摸她的臉,嘆息道,“真是個小孩子。”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悲憫慈愛,阿香看到了她的執著,一時竟哭得說不出話來。
“娘娘既然一定要喜歡他,奴婢自然沒有二話的,只是,只是……”她抹著眼淚說不出什麼,可是卻還是低聲喃喃地說道,“左右陛下對娘娘不好,娘娘也該尋一個自己心愛的人。”沈望舒躲在假山後頭偷聽荷嬪說話的時候,阿香雖叫她揮退,可是其實也躲了起來。她自然聽到了荷嬪主僕的話,才明白風光顯赫,寵冠後宮的貴妃,原來只是一個擋箭牌。
她心中怨恨起了待貴妃如此冷酷的惠帝與荷嬪,因此,雖然難過,可是卻並不願意阻攔貴妃去欽慕攝政王。
“沒有陛下,是不是就好了?”她抽噎地問道。
這句問話聲音微小,沈望舒並沒有聽清,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
“沒有什麼。”阿香卻只是用力抹了眼淚,對沈望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別對阿玄使臉色。”沈望舒見她全心全意對待自己,就算不贊同,就算若日後事發只怕會連累她,她卻依舊不在意,便笑著拍拍她的頭。
“王爺不要對奴婢使臉色就不錯了。”阿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似乎輕鬆了起來,又打了一個嗝兒,卻莞爾一笑。
她的直覺自然是十分準確的,因此,當阿玄應邀往沈望舒的宴席,坐在微風徐動,鳥語花香的御花園中,看見阿香亦步亦趨地跟在沈望舒的身後,還狗膽包天拿小爪子揪著貴妃華麗的衣襬探頭探腦,臉色就十分難看了。
“沒斷奶麼?遠著些!”他黑著臉冷冷地說道。
第24章 貴妃金安(十)
阿香癟了癟嘴兒,卻還是與沈望舒福了福,往一旁等著去了。
只是還不老實,不是偷偷兒往這頭看一眼,唯恐貴妃吃虧。
“她倒是個忠心的。”若阿香當日敢去與惠帝告狀,沈望舒會做出什麼來,連她自己都不願去想。
她的心在屢次的輪迴之中變得堅硬,卻沒有堅硬到去弄死一個頗無辜的小宮女兒的程度。
“還好。”阿玄來見沈望舒,並不是為了與她談論什麼小宮女兒的,他收起了自己不悅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菜餚上,就見自己特特兒要的八寶鴨子果然有,嘴角便忍不住慢慢地揚起,也不說客套的話,夾了一筷子先給了沈望舒,自己方才慢慢地吃了起來。
他安靜地吃著眼前的鴨子,頭也不抬彷彿看不到沈望舒的臉,可是卻抖著耳朵,片刻抬頭問道,“你怎麼不吃?”
沈望舒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這一臉認真,彷彿真的是為了吃鴨子才來見自己的青年。
她咬著牙咬了一口鴨子肉兒,跟咬阿玄的肉差不多了。
青年冷峻的眼角,緩緩地勾起了淡淡的笑紋。
“你瘦了。”他輕聲說道。
他身邊跟著幾個侍衛,可是似乎沒有看見他對貴妃如此溫柔,仰頭看天。
“宮裡生出了些事端,因此忙碌。”惠帝如今焦頭爛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