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就得等二公子,那人冷哼了一聲:“你少糊弄我,當我傻的不成,什麼二少爺未到,我看外頭的傳言都是真的,你胡記當鋪弄丟了我的東西,這還了得。”呼喝著小廝:“趕緊去報官。”
胡掌櫃忙叫夥計攔著,自己上前賠笑:“這位公子公子有話好說,您先請喝茶喝茶,這是我們東家舅爺從京裡送來的,今年剛下來的南京雨花茶,這時候喝最得味。”說著把茶親手遞了過來:“公子且吃一盞,稍帶片刻,我們家二少爺就來了。”
那人這次倒未駁胡掌櫃的面子,接在手裡,抿了一口:“倒真是好茶,聽說你們東家舅爺病了好些年了,如今連衙門都不怎麼去了。”
胡掌櫃:“這個是東家的家事,小的不大清楚。”
那人冷笑了一聲:“我瞧胡掌櫃清楚的很,莫不是想抬出你們東家舅爺來嚇唬本公子,還別不跟你說,你們東家舅爺在你們眼裡是個了不得,在本公子眼裡,也不過尋常罷了,前頭我可都跟你說清楚了,這一盒子珍珠是給京裡王爺的壽禮,若耽擱了,別說你們東家舅爺,就是你把陸家抬出來也沒用。”
“呦,一大早的就這般熱鬧啊,看來我胡記的買賣還真紅火啊。”
胡滿貴鬆了口氣:“二少爺您可來了,一大早的您跑哪兒去了,我可讓夥計找您半天了。”
青翎手裡的扇子搖了搖:“我是瞧著這冀州府的街景兒好,趁著早上涼快出去逛了逛。”
那人打量她一遭,雖聽說過胡家這位二少爺幫管著胡記,卻不曾見過,今兒一見倒頗有些意外,身上穿了件天青色的錦袍,頭上儒生帽,手裡一把白紙扇,唇紅齒白,溫文爾雅的一位少年郎,站在哪兒。
青翎這一亮相,外頭瞧熱鬧的老百姓都開始竊竊私語:“這就是胡家二少爺啊,好體面的模樣兒,一瞧就是個讀書人,渾身都帶著文氣兒,對了,胡家不有一位中了童試頭名的少爺嗎,莫不就是這位?”
旁邊一個嘴油的漢子切了一聲:“這是你有眼無珠了,中童試的可不是這位,是胡家大少爺,聽說這位二少爺最厭唸書,成天就知道往外跑,胡老爺為了拘管,便帶在身邊兒讓他跟著學著做買賣,你們這些老孃們就是眼皮子淺,一瞧見年輕漂亮的少年郎,腿都軟了,回頭讓你們家裡漢子知道,一頓鞭子給你們鬆鬆皮肉,就老實了。”
那些婦人翻了白眼:“就你這德行的,讓我們瞧也不瞧呢,怕把早上吃的飯都嘔出來。”眾人哄一聲笑了。
那漢子嘿嘿一笑:“你們這些婆娘懂什麼,這俗話說的好,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瞧著好看的頂個屁用,弱巴巴風吹吹就倒的比個娘們都不如,哪有我這樣粗拉拉的漢子禁使喚,這男人長得好看沒用,到了炕上才見真章呢。”
“呸,臭不要臉……”見他越說越葷,那些婦人也都別過頭不搭理他了,漢子方才摸了摸鼻子自覺沒趣便閉了嘴。
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落在溫子然耳朵裡,不禁笑了起來。
溫子然今兒換到了胡記旁邊的茶鋪子裡頭,這茶鋪子是個過往客人歇腳解渴的,買的不過是最尋常不過大碗茶,擱以前溫子然是絕不會光顧的,今兒忽覺得這樣難以入口的大碗茶,倒也別有滋味。
且自己的位置極佳,胡記當鋪的大門一開,正好能瞧見裡頭的情形,從青翎一登場,這出戏就越發有趣了。
溫子然的目光在青翎身上轉了幾遭不禁暗笑,若不是知道底細,只怕也要給這丫頭糊弄過去了,上回在玉華閣不過匆匆一面,還不覺得,這會兒仔細端詳,才發現這丫頭扮起男人來還真挺唬人的,一行一動都極像,想來是常扮男裝,才能這般自如。
要說破綻,就是這丫頭過於清亮的嗓音了,聽得出來,這丫頭是刻意壓著嗓子說話的,聽起來便有些古怪,不得不說這丫頭太精了。
老百姓大多是先入為主人云亦云的,且大多喜歡以貌取人,前頭恆通當費了這麼大勁兒散播謠言,如今這丫頭一亮相,估摸就破了一半,誰能相信這樣俊美溫雅的少年郎,會做出無賴齷齪之事呢,劉廣財惹上這丫頭可真是沒做好夢,擎等著倒黴吧。
那鬧事的人,上下打量青翎片刻道:“既然二少爺來了,那就把當票贖對了吧,我也好進趕路,免得耽擱大事。”
青翎從自己腰上取下一串鑰匙遞給胡滿貴:“去取來,別耽擱這位兄臺的大事,叫人說咱們胡記不講信用。”
胡滿貴接著去了,青翎讓著對方:“兄臺且寬坐片刻。”
那人一見這架勢不免有些忐忑,他之所以頂著門來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