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咬緊牙關,憑藉習武之人敏銳的動作,硬撐著抱著鍾晴往旁邊退開了幾丈的距離,躲過了巨石將他們砸成肉餅的命運。
然而兩人再也沒有任何支撐,像失重的羽毛堪堪往下墜落。那棵他們之前棲身的樹枝也被那些巨石硬生生的折斷掉落萬丈深淵。
最終,南宮墨和鍾晴一起跌落在懸崖底部的水流湍急的河水裡,身體一痛,眼前一黑,齊齊陷入昏迷之中,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暴雨還在嘩嘩的下著,沒有半點人聲。
鍾晴是被一陣刺骨的寒冷驚醒過來的,她模糊的睜開了眼睛,發現暴雨已經停了,歡快的蟲兒在草叢裡唱著歌,她此時斜靠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邊上,半個身體泡在水中,渾身疼得宛若被拆了重新組裝起來一樣。
她整個人呆了半晌,想了好一會兒,腦子才記起昨天發生過的事情,渾身一僵,再也顧不得其他,忍著身上的疼痛艱難的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驚慌失措的喊著,“南宮墨,你在哪裡,南宮墨!”
沒有人回應她,陰暗狹窄的峽谷中只有她的聲音,她心裡湧起陣陣的慌亂,踉蹌地從水裡出來,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急切的喊著,“南宮墨,你到底在哪裡,我是鍾晴,你回答我啊!”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她急得臉色慘白,艱難的在大片的岩石裡赤腳走著,往下游走去,恐懼和擔憂交織在一起,讓她再也控制不住,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南宮墨,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能出事,你不能嚇我,不然我一定會自責一輩子的。
鍾晴艱難的走著,白皙的腳趾被鋒利的石頭刺破了,火辣辣的疼,她卻絲毫都不在意,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強烈的心念,一定要將南宮墨找到,一定讓他好好的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雙腳都已經開始麻木,心幾乎要沉到絕望的深淵裡去的時候,她終於在水流平緩的河邊找到了心心念唸的男人。
“南宮墨!”
她眼底迸射出強烈的驚喜,透支的體力再次充盈了全身,她滿臉眼淚的跑過去,用力的將他從河水裡撈了出來,泣不成聲的說道,“南宮墨,你醒醒!”
陷入昏迷中的男人半點反應也沒有,鍾晴嚇壞了,將他平躺放下,試探著他的鼻息,探察到氣息微弱的呼吸,驚恐到絕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雙手按壓在南宮墨的胸前,將他吞進腹中的水給強行排了出來。
南宮墨咳嗽了幾聲,吐了好幾口水,呼吸比之前有力了一些,鍾晴心下稍定,用手去摸南宮墨的額頭,滾燙一片,她一慌,趕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餵了一粒藥丸到他的嘴裡,輕拍他的臉頰,不停的說道,“南宮墨,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能有事啊。”
昏迷之中的男人身上飄著淡淡的血腥味,稍微冷靜下來的鐘晴這才想起掉下懸崖絕壁的時候,他為了保護她,整個背部擦著峭壁而過,心尖一疼,鼻子酸酸的。
她咬了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南宮墨扶起來,讓他斜靠在她的肩膀上,雙手摟著他的腰,吃力的朝著岸邊走去。
她必須要找一個稍微乾燥避風的地方幫助南宮墨清理身上的傷口,再這樣放任下去,傷口感染了後果不堪設想。
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密佈,說不定什麼時候再來一場暴雨,若是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以他們現在狼狽的樣子,還不知道熬不熬得過去。
他們身處在峽谷之中,兩邊都是陡峭的高山,將氣氛襯托得陰森恐怖,暗無天日般。
鍾晴的運氣不錯,在扶著南宮墨往山裡走了半個多時辰之後,找到了一個山洞。
她往山洞裡灑了一些毒藥,試探了一番,沒有發現有危險之後,扶著南宮墨鑽了進去。洞裡出乎她意料的乾淨整潔,角落裡鋪了一些乾草,乾草上面還鋪了柔軟的虎皮,靠近牆壁還堆了一些乾燥的柴火和幾個陶瓷的罐子鍋子,牆壁上還掛了幾隻臘過的野味。顯然是進山打獵的獵人臨時落腳的地方。
這一刻鐘晴感激得想要落淚,果然是上天垂憐,沒有把他們逼到絕路。
她小心翼翼的將南宮墨放在虎皮上,放輕動作解開他身上的衣裳,精瘦的身體露了出來,原本應該光潔如玉的肌膚上,此時佈滿了數不清的傷痕,不少傷口裡面還有細碎的小石頭,傷口被水泡得太久,已經紅腫發白,有些還流了膿。
鍾晴看得心疼,坐在他的身邊,輕柔的將他傷口裡的石頭細心的挑出來,敷上最好的金瘡藥,顫抖著手撕下潔白的裡衣做成繃帶,小心的將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