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欒眸中的水霧漸漸散開,眼中好似有千萬朵煙花綻放。
夏微瀾這邊正忙著造人,而那夜遇到的小公子卻是害了相思病。
陳卿今日已經是第一百次對著牆上那副掛畫嘆氣了。
那副掛畫上,燈火璀璨,街頭繁華,一個紅衣女子素手點著一盞花燈,巧笑倩兮,側顏溫柔。盈盈水眸間,帶著旖旎笑意。
陳卿又想起了那個晚上,那樣的驚鴻一瞥。他從未想過,一見鍾情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即使被拒絕了,他還是派人去打聽了一番,結果卻什麼也沒找到。想來想去,他也只能感嘆天意如此。
“我說你整日在家幹嘛,原來是害了相思病。”陸公子不疾不徐走進來,很是大方地欣賞著那幅掛畫。
陳卿紅了臉,見他還在盯著,身形擋住掛畫:“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陸公子笑了:“也不知是誰,想什麼入了迷,連我敲門都未曾聽見。”
陳卿氣結,轉身就去將掛畫卷起收好。陸公子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掛畫的女子上,這次卻擰了眉,這女子,怎麼瞧著好似在哪裡見過?
第77章
不知道是不是夏微瀾的錯覺, 她發現這種沒羞沒臊的日子過多了, 師父周身的氣場好似越來越柔和了,特別是自己答應和他生個孩子後,師父的終於不再時不時露出詭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了。甚至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晚上,將她活動的範圍給擴大到了院子裡。
夏微瀾受寵若驚, 差點以為自家師父被人魂穿了。
她斜倚在軟塌上, 就著明亮的燭光在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話本子, 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絲質裡衣, 領口鬆鬆垮垮的,露出大半截精緻的鎖骨和白皙凝脂般的肌膚,墨髮低垂著,眼眸映著燭光, 說不出的柔和瀲灩。
一陣涼風從視窗灌入, 她縮了縮身子,走到床邊,瞧著窗外陰雲密佈, 枯葉狂飛的景象愣了愣。
師父怎麼還不回來?若是平時應當早就回來了。
她關上窗,擋住了那陣疾風, 才覺得屋內有些回暖。又在軟塌上待了半個時辰, 卻是如何也坐不住了。
她眉頭擰起,難道是遇到了什麼人。她起身,動過利落地將外袍往身上攏。
一陣疾風吹開了屋門。
曦欒軟著身子, 斜靠在門邊, 面色蒼白, 神色極為痛苦。
“師父你怎麼了?”
夏微瀾把搖搖欲墜的曦欒扶到床上,上下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傷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找來了,我一時大意,竟糟了暗算,靈力一時半會兒使不出了。”曦欒似乎極為疲憊,連說一句話都極為費力。
夏微瀾伸手一探,果然丹田處空蕩蕩的,竟然一絲靈力都沒有。
她眼睛瞬間紅了,手一時無措地竟不知往哪兒放。
曦欒捉住她慌亂的手,低聲道:“你的玄冰劍就在我屋內,你身上所有的禁制我已經解了,包括你的空間手鐲。我該教你的,之前都教給你了,你……”
“別說了,別說了!”夏微瀾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聽不得曦欒這一番交代遺言似的話語。
曦欒望著夏微瀾的目光極其溫柔,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一樣,要將她印在心底。帶著些許涼意的手撫上她柔軟的臉頰,眸光深遠:“從此以後,天高地遠,誰也困不住你了。”
“誰說我要走了!”
夏微瀾偏頭,避開他漆黑的眸,胸口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什麼天高地遠,海闊天空的,好像以後他們倆就沒關係似的,偏生他還一副十分瀟灑的模樣。
狗屁!
“你之前二話不說就拘著我,我都沒說什麼,現在說讓我走就走,還一副為我好的樣子,憑什麼啊!”夏微瀾說著說著眼淚啪啪直掉:“你憑什麼這樣,不就憑著我喜歡你嗎!”
你不就憑著我喜歡你嗎!
曦欒黑漆漆的眸沒有任何變化,面無表情道:“跟著我,你便再也沒有什麼安逸的生活了。我知曉你性子散漫,最不喜奔波操勞。若是離開了我,你大可回去,還能有藍離浩護著你。”
他的語氣平平,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實。
“你閉嘴!”夏微瀾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抹了抹眼淚,居高臨下地看著面色蒼白的曦欒,不容拒絕道:“我現在去收拾東西,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你恢復靈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