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見她只顧著裝符紙,不高興的抿一口茶,涼的,涼茶喝到腹中更涼了,他神色複雜的睇視了她一眼,“美娘,你定了親,可是真的?”
花美娘驚訝的捂著嘴,“師父,你知道了?”
一瞧見她這個反應,金光心裡就很不舒服,倏然臉色就沉了下去,語氣卻依然清淡無波:“為師不僅知道你定了親,還知道,你這次遠行,就不是去替為師打探什麼魔宮的入口,而是打著捉妖的幌子要去尋婆家!……是不是你娘教你的?!”他抬眼看她。
花美娘見事情瞞不住了,便耷拉著腦袋老實坦白:“不是不是,是徒兒自己想的,徒兒怕師父罵我只顧兒女私情……”誤了消滅魔道的大任,後半句噎了。
“別替你娘找藉口,為師說了你不能愚孝懂不懂?”
“懂!”
“你平日裡學法術不用心,捉妖也不怎麼用心,這也就算了,還總是受你孃的唆使欺瞞為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金光甩袖下樓,玄心四將緊緊跟在宗主身後,臨走時還同情的瞄了一眼花美娘。
定親這種大事兒,他這個做師傅的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還是聽八卦聽來的!金光回了國師府,一個晚上沒睡好,花美娘臨行前也沒去送她。
清風館門口兒,站著一群小倌兒送她。
花美娘道:“娘,我走了。”
花夫人塞了一個小包兒給她:“走吧,路上小心點,這世道妖怪太多了,碰上了可不要手軟啊!瓶瓶罐罐的得多裝著點!”
花美娘收下,出個遠門而已,娘太不淡定了。
胭脂樓門口兒,卻只站著他爹一人,面癱著臉送她。
花美娘:“爹,我走了。”
花樓主點了一下頭,隨即面無表情地塞了一條捆妖鎖給她,“路上小心,遇到妖怪就用這個捆上。”
花美娘:“哦。”
花樓主猶豫了一下,又道:“那個什麼寧公子,你,你看不上了爹再找找媒婆,給你說個更好的,要早些回來,知道麼?”
花美娘:“女兒知道了!”
花美娘在許多人的注目下,離開了東風鎮,離開了京城。
小倌兒眼尖道:“掌櫃的,花樓主方才好似瞪了你一眼!”低頭小聲嘀咕。
“嗯?”轉過臉瞧,咦,某人的面癱臉似乎更加嚴重了啊,花夫人笑笑:“沒關係!讓他瞪!”詭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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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日出山城到了誒!”指著淡舊的城門,婢女轉頭道。
“我看見了,咱們快些進城吧。”催馬進城,花美娘收了馬鞭下馬。
見路邊有些賣物什的攤販,她看了看婢女手裡的禮品,有點少啊……想著第一次到未來相公家裡見面總不能顯得太隨意了,便牽著馬走了過去,細細瞧了一番,最後在一家賣糕點的小攤前停下,挑了幾樣平日裡她最愛吃的玫瑰餅、桃花酥……包好,掏出懷裡她娘畫的地圖一看,根本找不到地兒,寧家在紙上就是一個小黑點。
她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細眉,笑眯眯衝賣糕點的小販打聽:“小哥兒,日出山城可住著一戶姓寧的人家?”
少年濃眉大眼,一時見到兩位漂亮美人兒,臉就有些紅了,他抖著手把包好的點心遞了過去,好心告訴:“姑娘,這日出山城只有一戶姓寧的人家,你們順著這條街一直走到頭兒,門前種著一棵大柳樹的就是了。”
“謝謝!”
離開京城已是有一段時日了,連著幾天的趕路她們都有些累,花美娘這次出門只帶了平日裡在胭脂樓幫她栽花種草的婢女花小芝。
花小芝跟隨在花美娘身後,提著禮品站在寧家門外,她四下觀望了一番,破舊的感覺油然而生,京城裡最舊的衚衕裡都找不出一家這樣的房屋,雖說這寧家是書香門第,可是若是小姐真的嫁過來也未免太過寒磣了,她忍不住快走兩步,攔到了花美娘前面,“小姐,雖然說吧是夫人與寧家定下來的這樁親事,可是,可是樓主似乎並不滿意啊!”
花美娘正對著手裡的小鏡子練習溫柔的微笑,聽見小芝這麼說,把鏡子歪到一邊,笑道:“已經到了他家門口,總沒有不進去的道理,至於滿意與否,自然要帶回去給爹孃看了才知曉,小芝,快上去敲門!”
花小芝撇撇嘴,慢悠悠地爬上了寧家的石階,她抬手敲了幾下門便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婦人,粗布麻衣卻不失禮數,只是頭腦似乎不怎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