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為什麼,老四你還不知道?想著把聘婷那丫頭入伍名額拿過去給他兒子呢,咱爹沒同意,就吵了兩句。”何躍廷也是避重就輕地說了兩句,他一個大男人,從小就是當哥哥的,不喜歡嘴碎那一套。
“這事保不定就是李香珍鬧的,白天就看她湊在媽面前唸叨啥,就知道整不出好事。”田秋芳收拾好東西,又塗了個臉,爬上床躺在了何躍廷身旁。“要說二弟妹也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丈夫,要是娉婷這一走,家裡就剩她一個人,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再正派的女人,都免不得惹上一身腥,她以後的日子可要難過嘍。”
何躍廷不耐煩聽這些,“行了,都是些沒譜的話,再怎麼說,她是我們何家的媳婦,沒有讓外人欺負的道理,要是她哪天看中了誰,想要改嫁,我看爹媽那也不會不同意。這麼多年她過的不容易,你平常能幫襯的就幫襯幫襯。成輝和娉婷以後都在部隊裡,是吃公家飯的,就是現在幫不了家裡什麼,保不齊以後真發達了,我們做長輩的,不是想著往後得什麼好處,總歸也不做那些落井下石的事,一輩子良心不安。”
田秋芳就喜歡丈夫這一點,心地好,人正派,跟著他過一輩子就是安心。她往何躍廷那湊了湊,心理有說不出的滿足感,何躍廷也摟住了她的肩膀,漸漸的,也升起了些這樣那樣的心思來。田秋芳欲拒還迎的,想著兩人畢竟沒那麼年輕了,但丈夫對她的情誼還是讓她非常受用的。
而此時的許桂蘭一個人躺在床上發著呆,自從白天知道了那個訊息,她整個下午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不讓女兒去就是對不起她,讓女兒去那她就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自從丈夫去世後,生活變化如此之大,讓她一時接受不了,想到這裡,她又默默流下了淚水,同時也下定了決心,讓女兒去部隊,女兒能有好前程,好生活,總好過現在,總不能自己過著苦日子還要女兒陪著她受苦。想通了這些,她也很快睡著了,夢裡又夢見了死去的丈夫,他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樣,對著她笑的燦爛。她伸手想去抓住他,卻怎麼也抓不住。
第二天,田秋芳上工的時候特意和許桂蘭交代了一聲,讓她中午帶著娉婷一起去她家吃飯,說是公公有事要交代。許桂蘭想也沒想直接答應了,她還不知道何躍嶺兩口子鬧出來的事,只以為公公是聽到了訊息有話要說。話說回來,就是她知道了老四家的心思也不會當回事,只會罵兩句“想屁吃”。
中午,因為老頭子交代了今天二兒媳婦會帶著孫女過來吃飯,曹金萍還特意早下工回家做飯。前天晚上因為四兒子過來炒了些臘肉,家裡的肉也沒剩多少,曹金萍想了半晌,還是決定切下一些炒一炒。再有地裡的油菜和白菜,還有韭菜,用葷油把油菜炒了,再燴一鍋白菜臘肉,炒個韭菜雞蛋,也馬馬虎虎湊了幾個菜。等她把菜摘好,大媳婦也提前回來了。
“媽,中午烙餅吃吧?我來和麵。”何家的日子在村裡屬於上等,一家人勤勞能幹,也積下了不少家當。如今吃不上飽飯的人家不少,何家卻能時不時加些餐,就知道日子有多好。
“中,家裡還有些玉米麵,剛巧我要做燴白菜,你烙上餅了正好。”要說大兒媳婦,曹金萍對她是很滿意的,人大氣,心底好,也能幹,是她理想中的長媳。二兒媳婦也不錯,只是個性有些悶,也不是很來事,對他們老兩口孝順是孝順,但在感情上比不上大兒媳。至於老四家的,要不是四兒子當時難找物件,她還真不想找這個媳婦,好在她也一心一意過日子,沒生出什麼過分的么蛾子,她這個做婆婆的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北方菜量大,飽腹,雖不如南方菜精緻,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許桂蘭下工後從家裡把聘婷叫上,一起到了她大伯家。她們到的時候,飯菜也快做好了,上工的大人,上學的孩子也都到了家。許桂蘭因為來得晚,沒幫上忙,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
“行了,今天是喊你過來吃飯,媽和我就特意早點回來做飯,你也別不好意思了。”田秋芳還真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再說原本就是婆婆和她回來的早,她也不會怪二弟妹沒有早些過來幫忙。就這樣,許桂蘭和娉婷幫著一起支桌子,擺碗筷,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上了桌,今天有肉有蛋,還有烙餅,大家吃得挺高興。如今雖說不是“□□”的時候,不至於吃不飽飯,但農村人家日子過的本就拮据,有兩口好吃的也要省著,哪能天天大魚大肉呢?偶爾打打牙祭已經很不錯了。
飯後,趁著還沒上工,何富貴和許桂蘭說起了娉婷的事。
“軍生說,這事還要儘快辦,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