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水了,除非有人往水缸裡注水,否則過不了多久水缸裡將會一滴水都不剩。”
“其實我知道這裡只是一個虛幻之地。我長年與花草相伴,又曾在人界待過,吸取著日月精華長出來的花草和這裡的花草完全不同,表面上都是吸取了日月精華,但還是存在一定的差異。這些都是其次,既然歷橫得到了修雲前輩的傳承,是否有能力支撐起這個虛幻之地?”木長流看向閻歷橫,似乎是希望他能保住玄靈界,不讓它消失。
閻歷橫知道木長流的意思,但並沒有任何的回應,沉默不言,心中暗道:他不想耗費任何的氣力支撐起這個沒有必要繼續存在下去的虛幻之地。
木若昕深知閻歷橫的想法,所以當面如實回答了木長流的問題,“爸爸,玄靈界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我和阿橫都不打算保住這個地方。爸爸,你對這個地方還有什麼留戀的嗎?或者說,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畢竟是生活了數百年的地方,怎會沒有一點的感情?人生其實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取捨,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而已。如果是以前,我定然捨不得離開這裡,但現在不同了,我已經不再是個孤家寡人,我有女兒,有孫子,還有一個好女婿,更有三個不錯的義子、義女,只要這些人陪在我身邊,去哪裡其實都一樣的。但關鍵是,我們能去哪裡?要想回人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個我們也想過,暫時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所以現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過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沒錯,船到橋頭自然直。對了,外面那些魔物,你們真不打算收拾嗎?”木長流又把話題扯回來,顯然還是不忍心看著玄靈界無辜的生靈枉死。
這就是一個真正醫者會有的心理吧。
“爸爸,外面的事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我們還不知道玄靈界裡到底有多少的魔物,貿然動手,根本討不到一點好處。黑羅剎之所以會去滅掉天星門,是我們搞的鬼,而且我們已經警告黑羅剎,除了閻羅殿的人以及閻羅殿旗下的勢力之氣,其他無辜的人都不動能,如果動了,我們就會出手。所以現在外面那些無辜的人暫時還是安全的,我們此時要做的事就是等。”
“等什麼?”
“等他們窩裡反,狗咬狗。而且我也需要時間,總不能讓我挺著個大肚子出去打架吧。”木若昕把肚子挺出來抱怨,其實就是為了安撫好木長流,安撫好他那顆慈悲的心。
換成是她,她才不在乎外面那些人的死活呢!
“原來你們早已有了計劃,那我就不必太多操心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啊,老了。”木長流沒再多慮,放心把事情都交給年輕一輩去做。就算他想做也沒這個能力了,還不如種種花,陪陪孫子,享受幾年好生活。
如果無憂在的話,那就好了。
木長流想起了無憂,心情很是沉重,極其想念,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問了一個問題,“若昕,你是否親眼見到萬邪之靈殺了你母親?”
“這個嘛……沒有。但母親叫我走的時候,顯然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萬邪之靈似乎需要母親的……命,所以……”
“所以你根本就沒有親眼看到萬邪之靈殺死你娘,是不是?連歷橫的母親都活著,無憂她……”木長流突然激動起來,準確地說是突然有了點點希望。
只要沒有親眼看到無憂的屍體,那她就還有可能活著,就算希望很渺茫,那還是有希望的。
木若昕知道木長流抱著那一點點希望,可是她這些年來又何嘗不是抱著這樣的希望,但她還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悲傷和痛苦也就越大,為了不讓爸爸因為一點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希望而承受更大的悲傷和痛苦,她只好絕了他的希望。
“爸爸,有些事實,我們必須要去面對。我當然明白‘親眼所見’的道理,但某些已經確定的事,何必還要抱有希望?我何嘗不想媽媽還活著,我甚至自欺欺人地說她還活著。可是這樣有什麼用?母親從小就不斷地囑咐我,離開之後永遠都不要認為她還有活著的可能,也不要耗費精力去尋找她,否則她會很生氣。”
“無憂……”
“爸爸,不管媽媽是不是還活著,但我知道她一點不希望我們活在悲傷和痛苦之中。只要我們活得幸福快樂,媽媽也肯定會幸福快樂的。”
“會是這樣的嗎?”
“會的。”
……木長流不再言語,抽回自己的手,黯然失魂地往前走。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忍不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