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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抬頭看他有什麼要說的。

“明日到弘文館去找教管司的陳之道夫子,道是汴梁竇十三引薦的,他自會帶你去見館長,能否入學就看你表現了。”

江春:嗯?就這般?害我糾結了兩天的事,你一句話就搞定了……上面有人就是好辦事兒!特權階級就是討厭!

見她還一副呆愣的樣子,竇元芳揉了揉太陽穴,覺著自己不會是介紹了個傻學生給老陳了吧?這副樣子,又是不識字的,進了學堂可咋整啊?還不得被同窗欺負得沒地兒哭?不過想起第一次見她在迎客樓與掌櫃的討價還價,那精明的樣子,倒是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

於是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各有心事的樣子,誰也不說話。

旁邊的文哥兒倒是急了:“姐,你能上學了,還不感謝一下公子?”

江春這才反應過來:“多謝竇公子相助,小女無以為報。”

竇元芳也倒不是為了要她什麼回報的,就這份一眼能看到底的家底兒,還不如自己身邊的竇三呢……要不是淳哥兒回去就病了,病得糊糊塗塗的也不忘“兒想娘”“兒想娘”的哭,自己問了竇三才知道那日的原委,倒是委屈她個小姑娘了。

那女子雖並非真心情義與自己在一起,但淳哥兒卻是無辜的,自己不該遷怒於他個小兒,且老岳母對他自來都是無話可說的……此中糾葛暫且不提。

且說竇元芳簡短地說了這麼幾句後,就眉頭微皺,不發一語。江春很想勸他小小年紀莫這麼苦大仇深的,眉頭皺久了,眉心的皺紋就消不下去了,到時候更顯老成。

王氏煮來苦茶,竇元芳和竇三各飲了一碗,就道尚有事務,告辭而去。

這一夜,想著明日要做的事,可能影響自己的一生,雖有竇元芳的加持,但江春還是些微緊張的。

迷迷糊糊才將睡著似的,就聽到敲門聲,高氏在門外壓低了聲音喊她:“春兒起了,今日要去弘文館哩,睡不夠等回來再補……阿嬤給你煮著兩個紅糖蛋,快起來熱乎乎地吃一碗。”

直到洗了臉,手裡端著燙呼呼的紅糖雞蛋,她才徹底清醒過來,今日要去入學面試了。

平日自己最多能得一個吃的雞蛋,今日為了有個好兆頭,居然得了倆。就連王氏也給她塞了三十文錢,道:“春丫頭走這遠路到縣裡,倆雞蛋不頂事兒,到時候餓了就去吃碗米線,多加兩勺燜肉,銀錢管夠。可別餓肚,到時候人家夫子問你姓甚名誰都說不出來嘞!”

眾人被逗得一笑,二嬸也難得未唱反調:“阿嬤可就多慮咯,我相信咱們春兒定是能,能,那啥,對答如流,反正春丫頭聰明著呢!”

江春說不感動是假的,王氏這個老太太活了半輩子了,恐怕還從未花錢吃過街市上一碗米線呢,別說米線了,就是蔥油餅都捨不得吃一個呢!

此次一定會成功入學的,自己在後世整整二十年的寒窗苦讀可不是吹的,再加上有老臘肉竇元芳的加持,嗯,一定能面試上的!她邊走邊給自己打氣,一路上有爹老倌陪著,天雖還為亮,倒也不怕。

待二人到得縣城裡頭,已是天光四亮,申時過了一半的樣子(大概八點鐘),街面上採買的婦人婆子、吃早點的男男女女,開始熱鬧起來,與那寂靜的王家箐自是不一樣的。

兩人也未再吃米線,只問了路人,往弘文館而去。

父女兩個穿過熱鬧的南街,沿著乾淨整潔的北街青石板路,走到盡頭,見江邊有一青山,雖是深冬了,但一眼望去樹木仍是蔥蔥綠綠的,也不曉得植的是些什麼樹。書院倒是很顯眼,就在那青山腳下,依山而立,傍水而建,硃紅的半人高牆,上蓋了青灰的老瓦,與那周圍的民屋比起來倒是鶴立雞群。

江春整了整身上那身過年新做的衣裳,上下看了一圈無甚不妥,才走到書院門前,見那硃紅的大門未開,只在右側開了道小門。

她往小門那兒敲了敲,見一總角少年伸出頭來,她忙道:“小哥哥好,敢問教管司陳夫子可在?”

那少年打量她兩眼道:“教管司有兩位陳夫子哩,只不曉得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我們找的是陳之道夫子,不知他今日可當值?”

“今日自是不當值的,館裡還未開學哩……”那少年慢吞吞道。

眼見著小丫頭露出懊惱神色來,他才道:“今日是不消當值,但他老人家早來了一刻鐘哩,這幾日報道造冊的學子多著呢,讓他多歇會兒,晚些太陽出了再來,他都不肯哩……倒是你個小丫頭,這早就來找他,可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