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
普通的老百姓則不然,王韞一直對上學時美術書上羅中立的《父親》有著很深刻的印象。
每每看到,內心都一陣泛酸。被陽光暴曬著的黝黑的面板,溝壑似的深深的皺紋,深陷的眼窩,額頭山根處的滑落的汗水,手指粗糙乾裂,堆滿了鬆弛的褶皺。
王韞就這麼看著荀楨,聯想到了美術書上的人物,剛剛冒出的一絲旖旎消失得一乾二淨,難道冷靜了下來。
她不知曉晉朝田間的老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自己穿越來一直養尊處優的生活著,吃喝玩樂,嫁給荀楨。拉著自己是古代女性受到種種約束的旗幟欺騙自己保護自己,想想穿越前輩,自己什麼都不想,裝聾作啞地什麼都不做,現在又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王韞皺眉,事太多了,想到莫名的少年,想到荀楨,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友久等了。”
耳畔的聲音拉回了王韞的思緒,王韞再看荀楨時,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和一絲不苟。
作者有話要說: 一點小糖
第47章 書院
王韞見他穿得單薄; 兩眼一轉,瞥見了房中的榆木衣架,橫杆上搭著件蒼色的鶴氅。
她也未多想,伸手拿給了荀楨; “先生套上鶴氅吧。”
荀楨抬頭看了她一眼; 嗯了一聲,接了鶴氅。
王韞見荀楨穿下,想起自己剛剛自然得就像老夫老妻之間相處的動作; 默默燒紅了臉。
荀楨低頭繫著帶子; 問王韞,“小友,此番可有什麼收穫?”
“有。”王韞想也不想地答道。
何止是有收穫,收穫簡直大了去了; 出乎她的想象和意料。
事情從鶴簪就一路跑偏,和王觀珏之間的爭吵; 莫名其妙的道士; 王琳無緣無故的邀約; 王韞被煩得一頭亂麻。
思來想去,只能一件件慢慢捋; 最緊要的是王琳的事,道士既然是李茂衝的徒弟; 也不急一時,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想來短時間是不會告知自己真相。
而王琳的宴會將至; 自己要面對的不止是王琳一人,她嫁給荀楨後第一次參與社交活動,得有不少閒得發慌的人看她的戲,真正的是要打起精神去對付。
荀楨做得已經夠多,王韞不願再麻煩荀楨,故而只是簡單提了提張廷溪和岑零露的事。
“我和他們挑中了件鐲子。”王韞笑道,“不知子卿會不會收下。”
荀楨此時已經完全穿好了鶴氅,笑道,“他收不收下都是他的事,他雖然有些稚子的性子,但心中也有自己的決斷,我想你們的心意子卿不會置之不理。”
“託先生吉言了。”
“提起鐲子,”荀楨突然道,“我也有一物要贈給小友,望小友莫要拒絕。”
“給我?”
王韞聞言眼睛如星星一樣亮晶晶的,又驚又喜地看著荀楨。她是個女孩子,也愛美,免不了俗地就想到了珠釵啊胭脂水粉啊是什麼的。
但是當荀楨帶她到了桌子旁,坐下,拿出一隻紅木盒子放到她面前的時候,王韞內心只有一排省略號。
她面前的不是珠釵也不是水粉,而是一方硯臺。
不知是該說荀楨正經呢還是故意逗她呢?
縱使內心一排省略號,王韞依舊是口嫌體正直地開啟盒子,仔細瞧起硯臺來。
硯臺堅麗玉潤,一眼瞧去若美人的肌膚,色澤曼妙,細膩潤潔,憑心而言,十分好看。
青黑色的硯身古樸雅靜,石材紋理是金星狀,外緣刻著一段蒼勁的古樹,枝葉繁茂,樹幹遒勁,而硯心則撒滿了細細的金星紋理,好似斜風細雨,穿林打葉,既朦朧又瀟灑。
取得正是《定風波》中的意境。
只一眼,王韞就被攝住了心神,方才所想的珠釵胭脂統統被拋之腦後,心下湧起一陣無法抑制的激動,一聲接一聲地驚歎。
“真的給我嗎?”王韞艱難地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硯臺上轉移,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貪婪。
突來的驚喜把她整個人都砸懵了,王韞激動又懊惱。
看上去很貴啊!
和荀楨在一起抄了快一個月的書,王韞一個對書法什麼都不懂的,現在也能看出點好壞出來了。
色似碧天,溫潤樸素,一看便不是什麼隨手就能在大街上買到的,王韞不敢要!她字不好看真給她簡直是糟蹋了硯臺,生生地使硯臺跟錯了主人,蒙了羞。
王韞估摸著硯臺也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