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祒聽到齊琅這一番挺似恭敬實則冒犯的話,忍不住就跳了起來,但很快就被顧祺給壓制住了,“靜王說笑了,此處是小妹閨房,也深更半夜,怕對小妹名聲不太好。何況這幾日,府裡突然出現了不少的陌生人,為了怕小妹受驚,家父母特意命本侯在此,免得傳出個什麼來,到時候兩邊不好看。”
第一百八十五章
說著,又朝昭宗帝拱手鞠了一個躬,“陛下,家母知道陛下不日將拜訪廣平候府,但陛下素來神出鬼沒,深怕有不周之處冒犯了陛下,特意命臣在此候著,陛下,家母已經候著了,您請!”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靜王對著顧祺搖頭晃腦的一番,從來都如隱形人的西門一笑也難得驚訝的看了一眼顧祺,這顧祺可有“顧玉郎”之稱,溫文爾雅、清潤如玉,一襲素衣、微微而笑,端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雅士,遠觀可親、近觀可敬,這一番話冠冕堂皇的話,聽著怎麼這麼讓人覺得憋屈呢?
昭宗帝這才收回了視線,對著顧祺微微一笑,“”如此,朕卻之不恭了。
顧祺微微的福身,迎請昭宗帝朝沉心堂走去。顧祒瞪大了眼看著昭宗帝走去,還沒有從自家二哥的一番話中回過神來,靜王走到顧祒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邊說道,“一直以為你家大哥是個厲害的,沒想到你這看起來文文雅雅的二哥也是個不簡單的,這玉郎啊,還真跟你家二哥是相得益彰。”
靜王齊琅比顧禮大了兩歲多一點,從前都是昭惠太子身邊的伴讀,因此關係也是格外的好。靜王也是世襲罔替,他的祖先是大齊開祖皇帝最親密的兄弟,從那開始,一直到現在,歷代靜王都是大齊皇帝禁軍——羽林衛的首領,從來都是隻聽命與大齊皇帝。靜王除了明面上的職責之外,也是大齊皇室從來只聽其名不見其形影衛首領。
顧祒推開靜王,白了他一眼。並氣呼呼的走開。
走到沉心堂的最後一進院門口的時候,依夢從院門裡走了出去。朝昭宗帝福身行禮之後,朝昭宗帝恭敬的說道,“陛下,大長公主殿下、廣平候爺已經在屋子裡等著您了,請您隨奴婢過來。”
這時候依梅從依夢身後的暗處走了出來,朝西門一笑及靜王說道。“靜王殿下,西門統領,請您隨奴婢來這邊。”朝相反的地方做了個手勢。
靜王和西門一笑一動不動,昭宗帝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點了點頭,於是靜王跟西門一笑俯身拱手離開。
走到正屋門口的時候,依梅朝裡面通報了一聲。朝屋內做了個手勢,“陛下。您請進。”昭宗帝走了進去,依梅跟依松將房門合攏。
昭宗帝剛剛走進屋,同昌大長公主和廣平候就從側間裡走了出來,朝昭宗帝行了大禮,昭宗帝扶了同昌大長公主起來之後,被同昌大長公主請進了東側間,昭宗帝坐上了炕,同昌大長公主跟廣平候就坐在臨窗大炕對著的紫檀木福壽圖案扶手椅。
昭宗帝不說話。同昌大長公主也沒有開話頭,一時之間,屋子裡的彌散著一種莫名的尷尬,廣平候看了看昭宗帝。再瞅了瞅同昌大長公主,本來是打算開口說話的,但是抵不過同昌大長公主,只好做掩飾般的捧起茶杯喝個不停。
昭宗帝左手食指不停的撫摸這大拇指上帶著的玉扳指,垂著眼眸也不說話,廣平候因為昭宗帝的動作目光好幾次都落在上面,額頭的青筋忍不住的跳了跳,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同昌大長公主也從昭宗帝手中的玉扳指上移開視線,這個玉扳指,她是熟悉的很,這還是明珠七歲歲生辰的時候,為了哄她開心,皇兄特意開了珍寶庫讓她去選的。這個玉扳指雖說看起來簡單、玉質名貴,在珍寶庫中也不算稀奇之物,甚至可以說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唯一還算特別的,就是這個玉扳指所帶有的含義。據說這個玉扳指是前朝某位勳貴人家的公子跟其妻的定親之物,後來其妻因為婆母的緣故,趁著勳貴公子不在,被迫休棄。勳貴公子是個痴情的,為了妻子叛離了家族,後來因為妻子因病,不得不當了玉扳指想要給妻子治病,在其中閒談的時候被當鋪中的一位客人所聽到,因為這夫妻情深而感動,花了大價錢將玉扳指買下,後來更是更是查明瞭勳貴公子家中的情況。不過這勳貴公子自小生母早亡,他所認為的母親其實是繼母,繼母為了爵位,設下種種手段算計不成,最後只好給其妻找了不貞潔的由頭休棄,勳貴公子因為跟其妻感情深厚,自然是不能同意,一番爭鬥被其母利用,不得不逃離出家族。一切真相大白之後,這玉扳指因為其意味也天下聞名,幾番輾轉,最後被送進了宮,一直在宮中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