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過繼會過繼長子出去?”
付槐花道:“那把糞蛋過繼過去。”
朱來貴看著眼前這個傻子,話都懶得說,翻身背對著她。明明糞蛋跟姑八字相剋,姑怎麼會同意過繼糞蛋。
“我知道你想說糞蛋跟姑相剋。你忘了昨天村裡人說的話了?說那是封建迷信,是四舊,要破除。再說了,糞蛋是跟姑相剋,又不是跟狗子相剋。最最要緊的是,現在狗子跟姑有了嫌隙,肯定不會像從前那樣聽姑的話。所以克不克姑,沒多大有關係。而我們糞蛋年紀小,又討人喜歡,狗子見了一準喜歡。”
付槐花說了半天,沒見朱來貴出聲。她也跟著睡了,心裡卻她不趁著這時,把糞蛋過繼給陳二,她就是傻子。
付槐花興奮地一夜沒睡,第二日趁著洗碗的功夫,把糞蛋叫進灶房,拿出比往日豐盛的剩飯剩菜。
“糞蛋,之前是娘錯了,前天聽別人說你八字硬克人,這些作不得數,是封建迷信。娘以後再也不相信。娘以後對你好。來,趕緊把蛋吃了。”說著,付槐花遞給糞蛋一個水煮蛋。
糞蛋這幾晚也未曾睡好。上輩子,朱來富也是趁陳二昏睡的時候搶了陳二的工作。後來陳二醒過來,聽說自己的腳要瘸了,幹不了原來的工作。於是,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把工作給了朱來富。
當時都沒有提到過繼的事,還是等朱衛國成親後生了兩個兒子,朱秀月才提出過繼朱衛國的一個兒子。
今生,陳二自己去了醫院,給腳打上石膏,看來是不會再瘸腿,而且還把工作拿回來了。自陳二醒來,他就感覺事情在向跟上輩子相反的方向發展。
他懷疑陳二是不是同他一樣,死而復生。但如果真的是死而復生,他第一件事就應該把朱秀月解決掉,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糞蛋有些琢磨不定,但心裡卻肯定陳二不是上輩子那個陳二。
付槐花打斷他的遐想,“糞蛋,你想天天吃雞蛋不?你想跟你姑婆那樣穿的確涼衣服不?想吃點心就吃點心,想進城逛逛就進城逛逛?”
糞蛋不知其意,小心翼翼地道:“想。”
“想,就對了。娘打算把你過繼給你狗子叔,趁你狗子叔現在腿腳不方便,你去陪陪他,說些好話,讓他開心開心。你哄他高興了,娘再去說把你過繼給他,他準能答應。”
呯地一聲,碗掉在地上碎成兩半。
付槐花見糞蛋摔了碗,就要揮手一巴掌,想到糞蛋過繼後,還要靠他,才收回手,嘴裡忍不住罵,“你個兔崽子,連個碗都端不穩,要你有啥用?”
“娘,我害怕。”糞蛋低頭小聲道,“姑婆不喜歡我,狗子叔也不喜歡我,會打我的。”
付槐花才反應過來,因為糞蛋跟朱秀月八字相剋,陳二待他自來沒有一個好臉,有時,還會打他。
“糞蛋,別害怕。那些什麼刑剋純是胡說八道,娘會好好跟你狗子叔說的。”
付槐花攔住要收拾地上飯菜的糞蛋,自己動手清理乾淨,又給糞蛋煮一碗麵條,“瞧,娘對你多好。以後,那怕你過繼出去。娘還是你娘,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要孝順娘,要不會天打雷劈。工作後把錢交給娘保管,就是孝順娘。”
糞蛋默默地吃著麵條,心裡卻想從前,他打爛碗,要不沒得吃,要不就這樣撿地上的飯菜吃,當然還有一頓打少不了。
至於孝順,她付槐花真把他當成陳二那個傻子,何況如今的陳二還未必是原來那個傻子呢。
等糞蛋吃完麵條,收拾乾淨。付槐花去了堂屋,跟朱老太太說:“娘,你看晌午大哥他們怕是要回來了,要不要把姑叫來,你們商量商量?”
過繼不成,朱老太太心裡也沒有底,就怕好日子一去不復還。自是想見見妹子,聽她怎麼說,偏老頭子不讓她去叫妹子過來。她想想道:“那你悄悄地把你姑叫來,別讓狗子看見。”
“也別讓外人瞧見。”朱老太太又叮囑一句。
付槐花提著個籃子往村尾走去,使了村裡的小丫頭把朱秀月叫出來,說娘請她過去。
待朱秀月走遠了,付槐花才叫出糞蛋,領著他往陳家走去。
陳家門前的那棵桃花開的豔,一群的蜂蜜圍著樹轉,陳二坐在屋簷下看著那棵桃花,也不知道在想啥。
付槐花就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笑道:“狗子,看桃花呢?花開的好,秋天準能結大桃子。”
“你現在腿腳不便,待在家裡無聊,我讓糞蛋來陪陪你,有啥事也使喚他做,別客氣。你也順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