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良娣一愣。
因為左姝嫻一直沒讓她平身,她一直都只保持著彎腰半蹲的模樣,侍女自然也是一直扶著她的,她只好道:“這的確是臣妾不對的地方,只是臣妾有了身孕……”
話還沒說完,左姝嫻就忽然抄起旁邊的茶杯,狠狠地往錢良娣那邊的地上摔去!
瓷杯炸碎一地,錢良娣輕聲叫了一聲,而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左姝嫻,左姝嫻卻比她還憤怒:“身孕身孕,你以為本宮不曉得你有身孕麼?!現在整個皇宮內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本宮剛沒了孩子你你就懷上了?!誰不知道?!”
錢良娣顫聲道:“娘娘失了孩子,臣妾也很哀痛,但……”
“但什麼但?!本宮才是正宮,才是太子的嫡妻!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趕著趟子懷孩子。太子以前很少碰你,你倒好,曉得趁著本宮受傷來勾引太子!”左姝嫻雖然有一半是在故意演戲,另一半卻也是真的恨極。
錢良娣卻抬起眼,不解道:“太子爺固然最常在長信殿過夜,然而卻也不是很少碰臣妾的。太子爺在小書房處理事情,大多是臣妾陪同,外出時也少不得讓臣妾跟著,難道娘娘不曉得麼?”
這回輪到左姝嫻愣住了。
不曉得?
她還當真不曉得!
左姝嫻自嘲似地笑了幾聲,而後忽然冷下臉,指著錢良娣道:“你,給把我孩子打了。”
錢良娣本以為她是來發瘋的,卻沒想到她當真是瘋了!打孩子?!
錢良娣和侍女都是一愣,左姝嫻卻往她們那兒走了兩步,道:“你將孩子打了,本宮還可以饒你一命。若你不肯,本宮只能賜死你,然後來個……一屍兩命。”
錢良娣微微發著抖,只想怎麼去皇后和太子那兒通報訊息的人還沒有來?!她一邊在侍女的攙扶下後退了幾步,道:“娘娘,您要臣妾的命,那自然是可以的。但孩子卻是太子爺的血肉,是天家的孩子,您不能……”
“我沒什麼不能的!”左姝嫻還當真從衣袖裡捏出一塊麝香,“來,直接給我塞到她嘴裡去。”
這話卻是對著雀兒說的。
雀兒怎麼也沒想到太子妃竟然是來真的!
她搖著頭,道:“娘娘,您不要衝動啊,這,這……”
左姝嫻有些厭惡地甩開她,道:“好,你不動手,那我親自來!”
毫無疑問,錢良娣的其他幾個侍女都趕緊來攔著左姝嫻,左姝嫻半真半假地推開她們要去餵給錢良娣,此時外邊一片喧鬧,而後傳來左姝嫻熟悉的聲音——“都在鬧什麼?!”
是太子。
太子竟然從別苑裡出來了!
左姝嫻只猜到有人會去請皇后,卻沒料到錢良娣居然還讓人去找太子了,而且太子竟然還當真敢出來……
太子看見左姝嫻在那兒,狠狠皺起眉頭,看見她手裡的那一塊東西,道:“阿嫻,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左姝嫻沒有說話,錢良娣卻哭了起來:“爺,是麝香……娘娘說要讓臣妾吃麝香,把孩子給打了……”
太子一愣,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幾步,一把從左姝嫻手裡奪過麝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著左姝嫻,最後將那麝香狠狠往外一丟!
他道:“你是不是瘋了?!”
而後他快速走到錢良娣身邊,道:“阿敏,你沒事兒吧?”
錢良娣往太子懷裡一撲:“嗚嗚,爺,臣妾沒事兒……就是有點害怕……”
左姝嫻除了開始有點兒意外,如今已經恢復過來,她抬眼平靜地看著太子和窩在她懷裡委屈地哭著的錢良娣:“臣妾怎麼了?臣妾不也沒了孩子?為什麼就她的不能沒有?”
“你不要無理取鬧!你的孩子沒了孤也很難受,你不在長信殿裡好好養身子等著孤出來,卻來紫煙殿裡胡鬧做什麼?!難道你現在來害阿敏,你的孩子就能回來嗎?!”太子怒道。
左姝嫻本是做戲而為,現在卻是實打實地又一次心寒:“太子爺您口口聲聲說‘你的孩子’,是,這是臣妾的孩子,可是這難道這不也是您的孩子嗎?!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孩子有危險時,您就能不顧皇上的旨意離開別苑來護著她,而那一夜您卻不能開一下門,讓臣妾進去呢?!那刺客離門還有那麼遠,那麼遠啊!”
太子臉色青黑地看著左姝嫻,他的情緒也十分複雜,最後卻只道:“你既然曉得顧在別苑,父皇讓我不能出來,又為何不安安分分地,偏要惹出這麼多事情來?!”
左姝嫻幽然道:“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