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的話一出,齊瑾帝的面色冷峻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沐如嫣甚至感覺到他摟著她的大手在一瞬間收緊了些。
“沐貴嬪,你先讓宮女把三皇子帶下去。”他硬邦邦的丟出這句話。
沐如嫣依言從他懷裡起身,把玄平交給聽雪,但他受了驚嚇不願離開她,扯著她袖子淚汪汪的想要她抱著。
“平兒乖,先和乳母下去用早膳,額娘等會就過來陪你。”沐如嫣親親他的臉蛋。
玄平人雖小腦子卻好用的很,見自己稱之為“父皇”的那個男子臉色兇惡,便不敢纏著沐如嫣撒嬌,只好不甘不願的吸著鼻涕下去了。
等殿裡頭唯一的小孩子一走,齊瑾帝“唰”的一下把桌上的茶盞掃到了地上,目光如刀的刺向地上跪著的乳母楊春和高德。
“說!誰,動的手!”
帝王之怒,乳母和楊春都嚇得瑟瑟發抖,唯有高德依然面色平靜,眼觀鼻鼻觀心,道:“回皇上,此蛇乃是奴才的家鄉所特有的蛇,但奴才的家鄉離這路途遙遠,若不用冰塊凍著蛇,黑檀蛇到了這裡早便死了。奴才昨日從荷園採蓮歸來時,曾見到楊春公公抱著個大箱子走進來,詢問之後他告知奴才箱子裡裝著的是剛從內務局領回來的冰塊。”
楊春猛地看向高德,發抖的身子抖的更加厲害,嘴裡結結巴巴想為自己解釋,齊瑾帝卻沒那個耐心再聽,直接讓人搜福桂苑,把裝冰塊的箱子找了出來。
高德只看了幾眼就確定裡面裝過蛇,這下人證物證俱在,楊春想再狡辯都沒法。
望著一臉寒霜的齊瑾帝,他癱倒在地,呆了幾秒像是反應過來,手腳並用地爬向沐如嫣。
“主子,貴嬪主子,奴才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想出這種歹毒的事情來啊!主子饒命啊,奴才絕無迫害三皇子殿下之心,所以並未讓蛇傷到三皇子,只是將他放在了桌上。”
“楊公公……”沐如嫣揪著胸口淚如雨下,“我敬你曾伺候過先皇,一向待你不薄,便是身為太監總管的高德公公都讓你三分,平日裡也極少使喚你,你怎能做出這等事情?倘若不是乳母返回的及時,即便平兒坐在桌上也恐怕會遭到不測,你的心好狠吶!有什麼衝著我來便是,平兒只是一個三歲不到的稚兒,你怎……你……”
“沐貴嬪。”齊瑾帝扶住哭得不能自己的沐如嫣,眼裡終於有了一絲自責,這些人敢暗害老三無非是因為他,沐如嫣接二連三波折不斷也是因為他,後宮那些女人永遠如此,為了爭寵什麼陰謀詭計都能使出來。
“來人,將楊春拖下去五馬分屍。”
越是怒極,齊瑾帝反而越是平靜,攬著沐如嫣陰森森的看向楊春。
皇帝命令一出,楊春差點嚇昏過去,什麼也顧不得了,趕緊拉住沐如嫣的裙襬嚎叫起來:“主子!沐主子!奴才……奴才是被人威逼利誘的!是……是是,是淑雨軒的莞貴人拿了不少金銀珠寶給奴才,蛇也是莞貴人弄進宮來的,奴才一個閹人,怎麼可能有那個本事運條毒蛇進來呢?求皇上饒命啊,奴才也是被逼的!”
“莞貴人?”齊瑾帝就知道這事的背後一定有妃嬪參與,果然!“皇后可知這莞貴人是何來歷?”
一旁圍觀的皇后突地被點名,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他拜一拜,“回皇上,莞貴人……莞貴人乃銅州知府之女,三年前入宮,一直居住在淑雨軒。”
“銅州?”齊瑾帝重複了一下高德和皇后都提到的地名,薄唇輕勾,眼裡殺意畢露,“去把那個賤人押過來。”
沐如嫣偎在皇帝懷中,嘴角彎了彎。
也不知道那日花園後莞氏去找蕭妃都商量了些什麼新花招來害她,居然想出從玄平身上下手這種惡毒的招數。她本就對楊春存有戒心,看他昨日被她訓斥後神情不忿的樣,知道他一定會做些什麼來報復,沒想到的是他會膽大妄為到謀害皇嗣。
莞氏可能是聽說了楊春的事,就暗中收買他鬧出了這檔事,殊不知,沐如嫣已經知曉此事,還來了個將計就計。她私下找谷以安要了不少驅蛇的藥材,偷偷藏在了玄平身上,因而就算有蛇,他也不會受到危險。乳母鬧肚子也是她設計的,為的就是給楊春下手的機會。
……
一會之後,莞氏被押到了福桂苑,一見地上跪著的楊春她就知道事情敗露了,忙跪到地上求饒起來,但奇怪的是無論沐如嫣怎麼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她就是不肯供出蕭妃。
謀害皇嗣已是大罪,且玄平又是大金國能否心甘情願歸順大齊國的關鍵人物,魔爪伸到他頭上,齊瑾帝不氣炸才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