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在於,她現在並不是公主。不是公主也就算了,還是個從六品貶官的女兒。若是有人看上了她的臉,想要外力施壓、強取豪奪什麼的,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平白撿了天大的好處,卻沒有實力保住它,就更可能給自己招來禍事。試想,一個零級新手竟然有傳奇紅武器……肯定是分分鐘被人輪白的節奏啊!
這不是坑我嗎?
元非晚相當抑鬱。她本以為,有個涉嫌謀反的外祖家已經足夠頭疼;但事實卻證明,加上一張禍害的臉,通關難度得翻倍再翻倍!
她現在非常明白,為什麼這位大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頂著這樣的臉,出去只會招麻煩!
然而,降低露面次數以規避可能風險的招數只適用於平時。吳清黎這一來,立即打破了元府裡原本微妙的平衡。若是二房已經盯上了吳清黎,想要他做乘龍快婿,那她就成了元非靜前面的最大阻礙,不想嫁都不行。
元非晚相信,二房肯定不會想看她嫁到什麼好人家。但話再說回來,嶺南能有什麼好人家?她長了這麼一張臉,對好人家的要求就至少是能保住夫人、不讓其他人覬覦,嶺南有符合條件的嗎?
答案擺明了是沒有,元非晚也就下定了決心。元非靜想嫁給吳清黎,隨便;但想拖上她陪葬……呵呵,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如此又過了幾日。院子裡沒有其他人來,元非晚也樂得清靜。等身上痘子都消乾淨後,她就聽從谷藍的建議,到杏樹下去坐坐。不過徐大夫交代了要防止邪風入體,她下去時總要戴好帷帽,掩上披風,一副全副武裝的模樣。
這一天,日光溫暖,也無甚風絮,元非晚就在露天院子裡多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再睜開眼,卻是被院門外的動靜驚醒的。
“……不管!阿耶為什麼不帶上我?我也要去!”這是個男孩的聲音,發起火來中氣十足。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您這字還沒寫完呢!”這聲音略顯蒼老,應當是個侍奉的婆子。“等下主人回來檢查,您要怎麼交代?”
“我不寫!我就不寫!”
隨後是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像是有人砸了硯臺,又踹了門板。
元非晚這時候完全清醒了。聽這對話,男孩像是自家子弟。但是,元家不是書香門第嗎?她這個做大娘的,即便是高冷點,該有的禮儀也是一絲不錯的。怎麼到了兒子,卻胡攪蠻纏成這樣?
正尋思間,原本隱隱向外的動靜換了個方向,竟是朝裡來了。從家丁隱約的喝聲判斷,估計是想出去卻碰了壁。
“……三郎,大娘的院子不能進啊!”那婆子急急叫道。“您別忘了,您上次偷跑出去,就被加罰了三十篇字……”
被喚作三郎的男孩絲毫沒聽進去:“都怪她!要不是她,我怎麼會被阿耶關起來讀書?”
元非晚越聽越驚疑。三郎?那豈不是她的親弟弟?那讓三郎咬牙切齒的“她”是誰?該不會就是她吧?
不一會兒,那聲音便近到院門外了。
“元非晚,你給我出來!”那男孩中氣十足地吼道,“什麼病能拖兩個月不好?我才不信!”
這一聲大喝,震得整個小院的人都呆住了。谷藍和水碧面面相覷,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至於元非晚,她的表情被輕紗掩住了,根本看不清。
“大娘,我們還是上樓去吧。”水碧見勢不妙,急忙建議。
元非晚卻一動不動。“外面的人是誰?”
“這……”水碧十分為難。她知道元非晚明知故問,但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是……三郎。”
“噢。”元非晚點點頭。“這倒是除了父親之外來咱們院子的第一個人呢,果真姊弟連心。”
這話一出,別說水碧,就連谷藍都差點沒一跟頭厥過去。大娘誒,弟弟在姐姐居所外指名道姓地高聲罵人,姊弟連心是這樣用的嗎?
“元非晚,我知道你躲著我!你肯定已經好了,快點給我出來!”元非永又高聲叫道。“我要你去告訴阿耶,我不要寫字,我也不要住在這裡!”
元非晚現在聽出了點端倪。“怎麼?”她輕聲問,“非永不是住在祖母那裡嗎?”
“這個……”水碧聽不出元非晚的語氣是喜是怒,更加小心:“聽說,主人認為三郎也到入書塾的年紀了,不能一味兒留在後宅養,將來會沒出息。”
元非晚輕輕點頭。“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婢子不太清楚具體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