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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的事。”元非晚道,語氣涼涼。“具體等我和父親商量一二,再做定奪。”
這一日,元光耀沒叫元非晚久等。他剛回來就直奔小院,告訴女兒,第二天一早就能出發。“你們收拾得怎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元非晚側身,讓元光耀看到那些大包小包和裝滿書的箱子。“你可要僱輛結實的車才行,阿耶。”
元光耀對女兒還帶書這點非常滿意。“那是自然!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你記得早些起來。”
元非晚乖乖應了。“既然如此,我要不要去祖母那裡走一趟?”
“嗯?”元光耀瞬間皺了皺眉。“你身體還沒大好,這個就免了吧。等你們安頓好,我自會去和母親說。”
元非晚眨了眨眼。她爹這是要先斬後奏啊!不過,這樣更好。她爹說不定已經知道她裝病嚇走老夫人,此時正好順水推舟!“阿晚明白。不過,這院子裡的人,帶幾個呢?”
元光耀仔細看了看女兒的臉色。元非晚最近吃好睡好,雙頰顯出了自然豐潤的粉紅。這讓他很滿意。“你要幾個便帶幾個。反正在哪裡都是伺候你,阿耶還不差這點銀錢!”
聽得這話,元非晚微笑起來。“那可真是太好了。”然後,她話鋒一轉,又道:“非永身邊的人呢?”
江婆?元光耀想到這個名字,眉心蹙得比上一次還緊。“婆子出入書院畢竟不方便,我已給永郎找了新的書童。”
這就是不想把婆子帶過去了,元非晚斂眉。在知道她的水痘是江婆直接或間接害的之後,她就對江婆更沒好感。只不過,膿液的事情,她還沒問清楚呢!
“怎麼,你想帶著她?”見元非晚沉默,元光耀立馬猜出了緣由。
“倒也不是。”元非晚回過神,搖了搖頭。“只不過,女兒有些話想問她。”
這下輪到元光耀沉默,神色微微變幻。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道:“你已經知道了,晚兒?”
“知道了一點點。”元非永回答。她抬頭望進元光耀的眼睛,“您從江婆那裡查到什麼了嗎,阿耶?”
被女兒通透清明的眼睛一看,元光耀只得熄了自己原先隱瞞的心。“這……”他剛開頭,就長嘆了一口氣。“晚兒,是阿耶對不住你。”
“這怎麼又幹阿耶您的事?”元非晚輕聲道,“不過是些庶僕,以為咱們房中無人監管,便私底下為虎作倀、逾越了去。是他們自己不守本分,又和阿耶有什麼關係?”
話是這麼說,但元光耀依舊內疚。若不是夫人不在,怎麼會沒人照看一雙兒女?別說兒女,他覺得他連夫人也對不起!
想到在二房聽到的話,元光耀的表情帶上了冷硬。“這事阿耶在查,但怕打草驚蛇,目前還沒什麼結果。只要拿住他們害你得病的證據,不管是誰,阿耶都要叫他們付出代價!”話裡話外,甚是狠絕。
元非晚見此,就明白無誤地知道,她爹已經對一家和美的假象死了心。她一方面覺得,她肯定還有什麼沒注意到(三兄弟明面上並沒撕破臉,而元光耀的態度卻一反往常);另一方面又覺得,這可是件大大的好事。
兄弟同心,其力斷金;父女同心,不也一樣?
“既然如此,那便帶上江婆吧。”元非晚輕聲道,態度卻很堅定。“在家裡不太好問,女兒想換個地方。”
雖說老夫人把江婆指給了元非永使喚,但實際上江婆大多數時候依舊留在老夫人那裡。若她想審問江婆,首先就要把江婆和老夫人之間的聯絡切斷,不能讓江婆叫後援!而到了別院,那就是她的天下,還怕江婆跑出她的五指山?
元光耀是誰?他立刻聽出了女兒的言外之意。對此,他的第一反應是擔心元非晚壓不住刁蠻婆子,第二反應才想到元非永已經被女兒製得服帖,再加一個婆子大概也不算事。
“你所言甚是。”元光耀不得不點頭,又拍著元非晚的手背,道:“我的晚兒真是長大了。”語氣裡,一半是感慨,一半是欣慰。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大房後院就忙碌起來。等幾個身強力壯的庶僕將姊弟倆的包裹搬上車,元非晚才領著水碧谷藍去祠堂,把三日拘禁期滿的小弟叫走。
“這麼快?”元非永睜著兩隻明顯不清醒的大眼睛,覺得他爹和他姐的效率實在太高了——搬家這種事,真是說搬就搬啊!
“不早和你說過了?”元非晚有些好笑,揉揉他的頭。“先別睡,等到車上再補。”
“噢。”元非永呆呆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