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真人比畫像更美!他此生從未見過比面前之人更美的女人,無怪所有人都稱她為大盛第一美人了!
然而皇帝畢竟是皇帝。那一瞬間的衝擊過後,他平靜下來,很快就注意到了別的。二八年華,說起來並不比豆蔻大多少。但從現在的情況來說,他卻看不出他的這個兒媳有什麼緊張或者慌亂——
無論是勉強掩飾的痕跡,還是緊張過度的呆滯,都一絲也沒有!
只有親眼所見,皇帝才能真正理解,為什麼蕭欥一定要娶元非晚做夫人——很簡單,除去家世後,滿長安沒有比她更美、更好的物件了!而相對於前一點,後一點的大方、知進退則更加重要!
“朕之前聽聞,長安城中有一寶樹,人人慾使其生於庭階。”皇帝徐徐道,“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因為便是朕,也想慶幸,這寶樹終究是生在了朕的庭階之間。”
蕭欥是他親兒子,而元非晚現在是他的兒媳,已經算皇室中人,皇帝這麼說完全無可厚非。
“陛下如此盛讚,兒臣實在愧不敢當。”元非晚立馬回答。
皇帝抬起一隻手,小幅度擺了擺。“該你得的,便是你的,可不是朕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到這裡,嘴角勾了起來,“能娶到你,老七真是有福氣。”
這話聽著味道就不特別對了。皇帝親兒子娶妻,竟然還是兒子有福氣?她的出身難道能比皇室更尊貴嗎?
元非晚有些驚疑,但她依舊掩飾得很好。難道皇帝是在暗示,蕭欥娶到她便可以把她兩個舅舅、乃至她大哥拉攏過去?
因為蕭欥之前已經和她說過,皇帝很可能知道他對皇位有意。所以元非晚覺得,她的猜測不見得不可能。畢竟皇帝太過深不可測,那誰知道皇帝會不會為他還沒死、兒子們就已經在暗中為王座打成一團而降罪於他們呢?
“能得陛下冊立、殿下愛護,兒臣才是真正的有福氣。”最後元非晚如此應答。只要皇帝沒戳破,她就當聽不懂!
皇帝果然笑了起來。“這正是朕該問的。老七平日裡性子冷淡,脾氣臭硬。如今你過了門,他沒有這麼對你罷?”
元非晚不得不承認,皇帝對蕭欥的評價真是一針見血。雖然她覺得蕭欥在她面前已經只剩厚臉皮這個形容,但蕭欥對大多數人,可不是性子冷淡、脾氣臭硬嗎?
“回父皇,沒有的事情。”她又拜了拜,“殿下他對我很好。”
“聽你這麼說,朕就放心了。”皇帝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一邊的劉永福。“可以開始了。”
司賓立即奉上一隻玄表纁裡的圓形竹笲,裡頭裝滿了棗子和栗子。這寓意不言而喻,元非晚一見就想起了早晨蕭欥的那些渾話,好容易控制住了表情。她接過竹笲,拜、進、奠……
好一通禮儀,又得了敕旨,元非晚終於能從甘露殿出來了。
不得不說,事情很是順利。除去難以捉摸的皇帝之外,其他都按部就班。真想知道,皇帝到底是不是刻意說了那句“有福氣”啊……
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元非晚便把這些思緒甩出了腦袋。因為下一步,便是皇后所在的立政殿。皇帝確實沒把她怎麼著,皇后可就難說了!
皇后也正是這種心思。她一早起來,就讓六尚準備好,等著元非晚到她這裡來。在元非晚去甘露殿的時候,她就已經得到了訊息。再等到暖繡來報德王妃已經到達立政殿外時,她卻並不想立刻起身。
“時辰太早,再等等罷。”皇后懶懶道,鑲嵌著細碎珠寶紋樣的指甲都不願意動一下。
魚初敗選德王妃、最後只能嫁給其他官員,暖繡是知道的。而皇后對此耿耿於懷的程度甚至超越了李安琴嫁給太子,暖繡也是知道的。
太子妃和德王妃,魚家一個都沒拿到。這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影響,畢竟魚家出的官兒依舊在做;但朝中形勢,不進則退。他們拿不到的東西被別人拿到了,變相意味著魚家被落下、漸漸就會和朝中大族拉開距離……
這也就意味著,要扶持魚家,皇后必須面對著愈來愈強大的對手。心情好?才奇怪!
這麼想想,皇后想晾著元非晚一陣子,也實在正常。
暖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出去便找了個其他理由,說六尚還沒就位、請元非晚再等會兒進去。
元非晚不以為意。今天皇后要是正正常常、客客氣氣地讓她進立政殿,那真是天要下紅雨了。“嗯,那我便等著。”
這種平靜無波的反應,皇后自然不想看到。她有心把這時間拖得再久一點,卻又想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