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娘子,看著年歲不大,卻是一副身經百戰的老道樣兒!
白巧看對方的反應,慢慢地把自己之前思考的事情說出來:“左右,我們家芳唯是不能和魚家素心爭那個德王妃的。安書可能也……”
“安書有個太子妃做姐姐,便不用想太多了。”長孫佩妍道。因為李安書嫁給親王就只能做側妃,她還是更希望這次小女兒不被選上。等塵埃落定,她再另挑一個官員結親,正室不就妥妥的嗎?
這話沒說完也不會說完,但白巧就要這一句。不管長孫佩妍對李安書的婚事怎麼想,現在的關鍵只是德王妃而已。“既然這樣,那我們在這件事上該怎麼做?是幫著魚家,還是反著來;又或者什麼都不做?”
長孫佩妍在心裡點了點頭。顧家這點做得非常好:雖然面上看不出如何,但叫他們配合,一定主動。“你覺得該如何?”
聽到長孫佩妍徵詢自己的意見,白巧顯出一副苦惱的樣子。“這真是很難說……魚家一直明裡暗裡和咱們對著幹;照理來說,咱們該幫元家。可是元家吧……元司業那裡如何暫且不說;首先,我就弄不清吳王那裡是怎麼回事。”
長孫佩妍這回真點頭了。
因為白巧雖然話說得含蓄,卻很中肯。國子司業自然沒什麼特別值得擔心的;但加上一個不知道是炸彈還是靠山的吳王,就給元家增添了許多撲朔迷離的不確定因素。
“這事兒確實難說。”長孫佩妍沉思道,“吳王一事,五年了還沒個定論。沒定論也就罷了,竟然一點風聲也沒有,也是稀奇。”
白巧一聽,急忙追問:“吳王這件事,就這麼擱置著,大家都忘了嗎?”
長孫佩妍回憶了一下,肯定地搖頭。“頭兩年還有聽到幾句,後面便沒有了。若是一定要說的話,只有吳王的兩個兒子的訊息。”
關於這個,白巧也有所耳聞。“聽聞白蘭羌那裡作亂,全靠吳王的兩個兒子在對付?”
長孫佩妍點點頭,又搖搖頭。“人是在那裡;但說完全靠他們,大概也不可能。”她說著皺起了眉,“而且,實話說,西北的訊息不多,他們也都不說。”
白巧很可以理解。畢竟她們都是女流之輩,常年呆在後宅,能聽到點風聲就不錯了。至於戰場情勢到底如何,那她們肯定弄不清。“這麼聽起來,現在下論斷還為時尚早?”
長孫佩妍也這麼想。“什麼都不確定的時候,瞎摻合只會出事。”她道,做了最後的決定,“左右不著急,咱們先看看再說。”
如果說絕大部分人在考慮這件事的時候都摒棄了感情因素、而是完全從家族以及利益的角度出發的話,李安書便是剩下的那少部分人。她不見得喜歡蕭欥,但她一不喜歡魚初,二不喜歡元非晚——
“真可惜我沒有親眼看見!這兩人對削,一定很有意思!”一想到這個她就興奮,坐都坐不住,從屋子這端走到那端。
顧芳唯眼睛都要花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元家芷溪呢。”李安書和魚初不對付這事兒眾所周知,就不用拿出來炒冷飯了。
聽見元非晚的字,李安書立時哼了一聲。“誰說我喜歡她?”
“那你現在……”顧芳唯適時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我只是想到魚素心那張白蓮花臉變成菜色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李安書振振有詞道,“我還從沒見過呢!不管是對容貌、才華還是別人的看法,她明明在意得很,又要裝清高,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顧芳唯有些明白了。“原來你高興的是這個啊?因為元芷溪給了魚素心一個好看?”
“有什麼不對嗎?”李安書繼續道,“見到她過得不好,我就高興了!”
顧芳唯知道不少類似的人,但敢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的,怕是隻有李安書一個。李相家的孫女就是你底氣足啊……她想著,不乏羨慕。“若是元芷溪確實讓人過得不好,那肯定不止魚素心一個。”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李安書腳下猛地一頓,轉頭盯著顧芳唯。幾秒過後,她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提醒我,我還沒想到!確實,何止魚素心吃癟?若我沒記錯,八月十五過後,二房的那個也怏怏不樂了很久……”她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幸災樂禍,“想到這兩個,我就覺得沒那麼討厭元家那個了!”
顧芳唯再次羨慕了一下李安書想說就說、完全不需要擔心隔牆有耳的幸福生活。“那元芷溪還真走運?”
“那可不一定。”李安書好容易笑夠了,“只是暫時的而已。以後的事情,再說!”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