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雖然年長,卻是庶出。”江子興又道,“彤兒年紀比你小,但是嫡女,你要尊重禮讓於她,明白了嗎?”
江絮掐了掐手心,強壓下湧起的怒火:“是,絮兒明白。”
江子興滿意地點點頭:“走吧,不要打擾了先人的安眠。”
江絮垂下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這就走了?
“啊!”忽然,江絮口裡發出一聲低呼。
江子興的腳步頓住,轉身看過來:“怎麼了?”
待看清江絮的情形後,不禁擰起眉頭。只見江絮的身子擰成一個古怪的姿勢,上身前傾著,一條腿在前,一條腿在後。後面的那條腿伸得直直的,腳底緊緊貼著地面,彷彿被什麼吸住,拔不出來。
“不要鬧了,快鬆開。”江絮壓低聲音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掙著腿。但不論她怎麼掙,都彷彿有什麼抱住她的腿一般,死活掙不開。
這番情形就跟白日裡在前院看到的一模一樣。江子興的眉頭深深擰起,看向江絮喝道:“你搞什麼名堂?”
“老爺,不是我。”江絮咬了咬唇,又著急又委屈,彎下腰去撥腿邊的空氣,“振哥兒,你不要鬧了好麼,我要回去了,老爺都生氣了,改日我陪你玩好麼?”
江子興聽罷,頓時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振哥兒?!
江子興的身子僵住了,隨即大步上前,握住江絮的肩膀:“你再說一遍?什麼振哥兒?”
“老爺,我……”江絮卻沒有馬上就說,而是咬著唇,十分猶豫。
江子興握著她肩膀的手加大力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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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沒寫過宅鬥啊,不知道寫的好不好,有人鼓勵俺一下嘛?
☆、016、小勝一局
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江絮是不敢說瞎話的。
才怪。
“老爺……”江絮彷彿被嚇壞了,明媚的雙眸中噙滿淚水,低頭看著腿邊的空氣,小聲說道:“就是振哥兒,他喜歡我,叫我同他一起玩。白天也是他,逗了我又逗孫嬤嬤,害得孫嬤嬤摔了臉。”
“他長什麼模樣?”江子興聽到這裡,眼睛眯了眯,兩束犀利鋒銳的目光朝江絮掃過去。
“振哥兒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上面繡著百福,脖子上掛著一隻金鎖項圈,眉心點著一粒硃砂,扎著一根朝天髻。”江絮一邊比劃,一邊小聲說道。
江子興聽罷,心跳頓了一下。不錯,正是振哥兒當年的打扮。胸腔裡不禁飛快跳動起來,因著太過緊張,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在哪裡?”
當年振哥兒夭折時,江子興只覺得可惜,並不覺得如何悲痛。不過是個庶子罷了,他和馮氏早晚會有嫡子的。
不料,一年年過去,同僚們的兒子都成了材,甚至孫子都繞在膝下,他卻再無半點子嗣訊息。江子興嘴上不說,心中早已羨慕之極。當年的喪子之痛,便如酒一般發酵醞釀,逐漸成為不可觸控的傷。
“他一直抱著我的腿。”江絮小聲說道,一邊踢了踢腿,像要把什麼甩下去。
江子興急忙鬆開她的肩膀,低頭往她僵直不動的腿上看去。只見除了一片空氣,哪裡還有什麼影子?有些失望,又看向江絮道:“他可看見我了?”
在江子興看不見的地方,江絮的嘴角勾了勾,目光一掠,往腿上看去:“振哥兒?老爺在問你話呢?你有沒有話想跟老爺說的?”
江子興緊緊盯著江絮腿邊的空氣,嘴巴張了張,好一會兒才用低低的聲音,磕磕絆絆地道:“振哥兒?你有什麼要對爹爹說的?”
事已至此,江子興已經完全相信了江絮的話。
因為江絮根本不可能知道振哥兒。她從小長在花月樓,根本沒接觸過外面,如何能得知江府的事情?
若非“親眼”所見,江絮如何能準確說中振哥兒的穿著打扮?所以,對江絮看得見“鬼”,不論是理智還是情感,江子興都深信不疑。思及振哥兒未曾夭折時,也愛抱著他的腿撒嬌,一時喉嚨都哽了:“振哥兒,還吃桂花糖嗎?”
聲音透著說不出的溫和。對江絮從沒有過,對江予彤也從沒有過。江絮垂下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還有不甚明顯的怨恨。
“啊!”忽然江絮踉蹌一下,彷彿被推了一把,險些跌倒在地:“振哥兒,你推我做什麼?啊,你怎麼哭啦?”
江子興愣了愣:“振哥兒哭了?他為何哭?”
“他說,他再也不吃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