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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地面大叫起來:“啊!”

江絮避在院子外頭,江子興摔到的聲音,她或許聽不真切,但這一聲大叫,她是聽得真真切切。但她也只作聽不見,背靠著院牆,攤開手心,接住一片慢悠悠飄落的柳葉兒,唇角慢慢彎了起來。

她請裴君昊幫的忙,便是從冷子寒那裡求一味藥,摻在江子興吃的藥裡,讓江子興的雙腿逐漸癱瘓。

八十大板,不僅打得江子興的背臀一片血肉模糊,便連他的雙腿也幾乎被打殘。一開始,江子興沒法子,強忍著去恭房,還能走一走。他心裡想著,時日久了,就好了。

但他萬萬想不到,江絮在他的藥裡,放了殘害他雙腿的毒藥。三劑藥下去,江子興這輩子就別想站起來了。

因要讓江子興慢慢殘廢,因此江絮並沒有一口氣全給他吃完,而是每隔三日給他吃一劑。今天,正好是第三劑。

冷神醫的藥,名不虛傳。江絮聽著院子裡傳來的憤怒、不甘的嘶吼聲,只覺得快意極了。

身有殘疾之人,在本朝是做不得官的。甚至,容貌稍微不雅的,也有可能被刷下去。幾年前就有過一個例子,有個生得五大三粗的書生,明明考得名次不錯,卻以“天生不全”的名義被打落下去。

江子興雙腿殘疾,還如何為官?便是日後馮氏求馮太師赦免他,又接回身邊,江子興又能做什麼?頂多做馮氏腳下的一條狗。

想到這裡,江絮勾了勾唇,心中又有些好奇。不知裴君昊說的,多加了一味藥,是什麼藥?她怎麼沒瞧出來,江子興有什麼變化呢?

而從此之後,發現雙腿不能行走,江子興的脾氣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動不動就摔東西、罵人。江絮由著他罵,卻在他摔東西的時候,說道:“老爺,家裡就這麼點家底了,您都折騰沒了,咱們怎麼過日子?”

江子興不得不面對現實,他已經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大老爺了。他此刻窮困之極,病痛加身,聲名狼藉,比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他不由開始想道,此時馮氏在做什麼呢?她是不是在得意地笑?笑他終於遭了報應?想著想著,怨毒便生了出來。他這一生,就是被馮氏給毀的!

然而這怨毒濃到極致,又漸漸滋生出一絲希冀來。毀了他的,是馮氏。可是,能救他的,也只有馮氏了。

如此過了幾日,江子興終於放棄掙扎,叫來江絮:“絮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為父身為一家之主,卻什麼也做不了,倒讓擔子落在你肩上。為父實在看不得你再受苦下去了,如今有件事情要你去做,做完這件事,咱們的日子便好起來了。”

“父親,是什麼事?”江絮心中已經猜到了,但面上仍然驚訝道。

江子興便道:“你去太師府,求見馮氏,告訴她,我身上有一件極要緊的東西,她忘了拿。”

“可是……”江絮道。

不等她說完,江子興便打斷道:“絮兒,難道你想繼續這樣過下去嗎?吃著糙米,喝著白水,每天好的時候便是有片爛菜葉子吃,壞的時候連爛菜葉子都沒得吃!絮兒,你想這樣過下去嗎?”

江絮看著他近乎癲狂的神情,垂下眼睛說道:“不想。”

“好,好孩子。”江子興喘了口氣,又擠出慈愛的神情說道:“那你快去吧。”

江絮點了點頭,往外去了。

當然不是去太師府,而是去了晉王府。

開玩笑,江子興才受這麼點罪,就想擺脫?而且,馮氏小產還沒足月,身子都沒調理好呢,心中必然還生著氣。江絮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馮氏現在不可能來見江子興。

過幾日再說吧,回去隨便敷衍江子興就行了,正好有機會常常出門。因此,高高興興往晉王府,看陶氏去了。

陶氏正在院子裡曬花,各種各樣的鮮花花瓣,被她用布盛著,攤在地上。江絮見了,很是驚訝:“娘,你曬這麼多花做什麼?”

“你上回不是說,又要調香粉嗎?這就曬了給你用的。”陶氏笑著叫她一旁坐著,然後小心翼翼地行走著一片片花瓣中,把快要被日頭曬到的拖動到陰影中。

“你哪兒弄這麼多花瓣?”江絮卻不坐著,走過來同她一起打理,見著地上的花瓣都是新鮮又飽滿的,每一瓣都完美無瑕,連個缺口也沒有,都是挑出來極上品的,忍不住驚歎。

陶氏笑道:“還能怎麼弄來?不就是公子?”

“他……”江絮不知說什麼了,跺了跺腳,心中羞得不行,口裡迸出一句:“他怎能讓您如此勞累?”

陶氏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