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兩分。此時,心裡不由想道,莫非江絮已經知道梅香回來了,卻故意要叫馮氏為難,所以才幾次提起話題,叫馮氏交人?
“正好我還有些事情囑咐她,我這就去問她一問。”現成的離開正院的藉口,江子興豈會放過,笑著站起身,往外去了。
於是,來到芙蓉院,對江絮盤問起來。
“老爺,我心裡實在怕得慌。”江絮揪著胸口的衣裳,一臉蒼白的神色,“夫人不把梅香交給我,又弄出這些障眼法,難道是,難道是梅香已經被她打死了?”
“不可能!”江子興下意識道,“咱們府裡這些日子屢次出人命,官府那邊已經不好交代,她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弄出人命的。”
江絮卻想起梅香被冷子寒抱回來時,渾身血淋淋的樣子,與沒命幾乎沒差了。若非冷子寒在,只怕熬得過今晚,也熬不了幾日。
眼眸深了深,江絮低下頭道:“那,那梅香哪裡去了?”
見她如此,江子興不由得也懷疑起來。莫非,果真讓馮氏不小心打死了,暗地裡命人帶出府料理了,才會死活交不出人來?
“老爺,絮兒記得您說過,芙蓉院的大小事情,一應都歸我管。”江絮低著頭,聲音透著哽咽,“可我身邊的大丫鬟,被人打死了,我都不知道。我,我這個大小姐,做得有什麼意思?”
“絮兒切莫如此想!”江子興心頭一震,連忙安撫起來,“梅香的下落,為父一定會替你好好查詢的,你莫擔心。”
每次他要打感情牌,總會自稱“為父”。
可是,他到底為她做過什麼呢?江絮低著頭,心裡冷笑不已,並不做聲。
見她低著頭啜泣,江子興不得不繼續說道:“你放心,從此往後,芙蓉院的一應事情,全都由你自己做主。如果再有人越俎代庖,插手你院子裡的事情,你只管稟報我,不論是誰,我絕不會縱容!”
“絮兒謝過父親。”見好就收,江絮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對江子興福了福身。
江子興見她如此輕易便不追究了,暗道她懂事,心裡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吧,如果仍然找不到梅香,就叫紅玉和翠芝給你守夜,你不是說她們兩個伺候得也不錯嗎?”
“是。”江絮垂著眼睛,點了點頭。
江子興趁機說道:“那為父便不打擾你歇息了。”說罷,帶著小廝,轉身走了。
江絮送到門口,站在簷下,看著江子興大步離去的背影,哪有什麼憂愁與急躁?七分是意氣風發,三分是亟不可待。想起他的目的地,冷笑一聲。
“小姐,你該休息了。”紅玉走過來說道。
江絮在清壽庵受了傷,失了不少的血,又中了烈毒,身子本來就虧損許多。加之今天又中了毒,正該多休息。
“嗯。”江絮應了一聲,收回視線,轉身往屋裡走去。
洗漱更衣過後,江絮躺在床上,睜眼看著上方。
帳幔垂了下來,包裹住床四周,形成一個狹小而獨立的空間。安靜又安全,正適宜想事情。
“大小姐,奴婢就守在外面,有事您就叫奴婢。”翠芝的聲音傳來。
梅香被冷子寒帶走了,依她的傷勢,只怕沒有幾個月,是好不利索了。而看江絮的樣子,似乎不打算讓梅香回來了。因此,紅玉和翠芝兩個商量好了,每天晚上輪流給江絮守夜。今晚上,正是翠芝守夜。
“好。”江絮低低應了一聲,沒有說別的。
翠芝的年紀相對梅香而言,還是小了一些。江絮跟梅香有許多話可說,跟翠芝卻說不出來。
而且,梅香是她的人,凡事以她為主。而翠芝,又有些不一樣了。
“呀!”忽然,外頭守夜的翠芝發出一聲驚呼,隨即是一聲低低的恭敬的叫聲:“公子。”
公子?裴君昊?江絮心神一凝,坐了起來:“翠芝,怎麼回事?”
“江小姐,是我。”翠芝沒有回答,代替她的是裴君昊的聲音。清澈的,悅耳的,帶著少年獨有的乾淨,就在帳幔外不遠處響起:“我找到了害你的兇手。”
江絮抿了抿唇,說道:“兇手我已經知道了。天晚了,君公子還請回吧。”
“我說兩句話就走!”帳幔外,裴君昊的聲音帶了幾分急迫,“就幾句,說完我就走!”
江絮頓了頓,道:“你說。”
“你說。”
“我,我是來告訴你,你不要害怕。”裴君昊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認真,“很快,我就帶你逃離這個地方,你再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