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議事廳裡滿是江子興悽慘的大叫聲。
後院正房,也是一番熱鬧。
“幾位嫂子叫我過來,不知有何事?”馮氏接到蔣氏身邊的小丫鬟來喚,便到了這邊。
蔣氏與馮府的其他幾位夫人,分座在上首和兩邊下首。見到馮氏來,沒有一個人的臉上露出笑意。
“關門。”蔣氏冷冷道。
馮氏不由擰眉,疑惑道:“大嫂這是做什麼?”她好歹也是馮府的姑奶奶,她們做出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子,是給誰看?
“做什麼?不做什麼。不過是問一問我們的姑奶奶,父親是如何死的?”蔣氏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馮氏心裡一突,隨即皺眉揚聲:“不是說過了嗎,是江絮那個小賤人,毒害了父親!”
“江絮?”蔣氏冷冷一笑,“她一個黃毛丫頭,有這麼深的心計?知道父親會去,所以早早在茶葉裡下好毒,只等父親一去,便一定會喝茶而死?”
屋裡門窗緊閉,外頭的光線透不進來,屋裡頭十分陰暗,透著一股森森的冷意。
馮氏情不自禁攥緊帕子,揚著脖子道:“你們是不知道,她可是個心機狠毒的,這點子計謀在她心裡,不過是一眨眼就能想出來的!”
“就算是她下的,難道你們平時都不喝茶的嗎,只等父親去了,單獨泡給父親喝?”馮家三夫人叫道。
馮氏頓時噎了一下。眼珠飛快轉動著,思索著辯解之法。
她心裡緊張極了,萬萬沒想到,竟然會事發,而且如此之快!
她們究竟如何懷疑起來的?
“夫人,露兒已經招了。”這時,房門被開啟一條縫,一個小丫鬟走進來,來到蔣氏身邊,福了福身,小聲說道。
馮氏頓時一驚,情不自禁捏緊了帕子。
“你還有什麼說的?”聽完小丫鬟的彙報,蔣氏的臉色鐵青一片。
露兒是她安排給馮氏的伺候丫鬟,給了馮氏後,她再沒過問了。沒想到,露兒竟也膽子大了,這樣的事情也敢隱瞞。
方才馮氏進屋後,便關上了門後,自有人領了露兒下去,盤問起來。盤問的結果,跟馮大老爺那邊傳來的一般無二,甚至更加齷齪骯髒,直叫蔣氏氣得臉色鐵青。
“我……”馮氏頓時臉色煞白,張了張口,一句話也辯解不出來。
她不是有急智的人,不過是心思狠毒了些,然而蔣氏等人管著偌大的太師府多年,不僅心思狠毒,心智也不是她可比擬。幾番盤問,便叫她把底細全透了出來,一點沒留。
“好啊!”蔣氏冷笑一聲,“你可真是好啊!為了一個男人,連自己的父親都謀害!”
馮家三夫人更是啐了她一口:“跟殺父仇人日日睡一張床上,你可真有臉!”
馮氏的臉上紅紅白白,張口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來人,攙著我們的好‘姑奶奶’,咱們到議事廳去!”蔣氏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其他人也都繞過馮氏,往外走去。眉頭緊皺,彷彿馮氏是什麼髒得臭的,捱得近了便能沾她們一身似的,甚至捂著口鼻,匆匆行過。直把馮氏羞得又氣又急,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被兩個小丫鬟架得結實,往議事廳去了。
“老爺,審出來了。”進了議事廳,幾位夫人們便走到自家男人身邊,蔣氏也往馮大老爺身邊走去,轉過身一指被架進來的馮氏,皺起眉頭,一臉厭惡地把方才審出來的結果說了,“並不是燕王妃,而是江子興主謀,咱們的‘姑奶奶’幫著!”
馮家幾位老爺聽了,都氣得要命:“咱們對你不好?父親對你不好?全家上下就你最受寵,你怎麼做得出這種事來?”
“我……”馮氏聽了,又羞又愧,直是捂臉哭起來。
馮大老爺的臉上陰沉如水,從桌上拿起一把匕首,“鏘”的一聲拔出來,走到馮氏跟前,把匕首塞到她手裡:“殺了他!”
“我——”馮氏瞪大眼睛,滿臉驚愕,低頭看著被強塞進來的匕首,又看了看一旁躺在地上,被馮家幾位老爺打得鼻青臉腫,看不清面目的江子興,渾身發抖起來。
馮家三老爺見她久久不動,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直是氣得跺腳:“你下不了手不成?”
馮氏握著匕首,哆哆嗦嗦地抬起頭,滿臉懇求:“三哥,他已經知道錯了,饒他一命吧?”
“你!”馮家三老爺氣得險些厥過去,抬手指著馮氏,手臂都哆嗦著,“他毒害了我們的父親!你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