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興這才期期艾艾地道:“我們正要出門時,右布政使白大人上門拜訪了。”把白義盛與白靈卉上門訛詐的時,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江子興以為,他說出這番話後,裴君昊必然氣得跳腳,馬上要去白府,為他和絮兒討公道。若是如此,他也可以藉機,讓太師府明白,江府對於裴君昊的意義。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裴君昊只是皺緊眉頭,淡淡點了點頭:“本王知道了。”
說罷,便再沒了下文。
江子興愕然,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裴君昊轉身就往裡走,驚得說不出話來。
“王爺?”江子興看著那道修長挺秀的少年背影踏上臺階,忍不住叫了一聲。
只見裴君昊轉身看過來,俊雅靈秀的面上一片淡然神色,似乎還有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江子興心裡咯噔一下。
“你還有什麼事?”裴君昊淡淡問道。
江子興心裡更覺不對勁了,他女兒是裴君昊的心上人,他無比確定這一點。可是,為何裴君昊對他,對心上人的父親如此冷淡?
這很不對勁!但看著裴君昊淡然下潛藏的冷漠面孔,只敢恭敬拜下去:“王爺不必擔心,下官會好好照顧絮兒的。”
裴君昊淡淡“嗯”了一聲,轉身往裡去了:“本王就不送了。”說完,修長挺秀的身影沒入門後。
江子興愣愣站了半晌,才在晉王府的小廝提醒下,驚覺回神。
怎麼會這樣?裴君昊身上發生了什麼?為何忽然之間變得如此冷淡?江子興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想道。難道因為隆安帝不給他和絮兒賜婚?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該如此冷淡才是?
他那麼喜歡絮兒,聽說絮兒受了欺凌,為何是這樣不鹹不淡的反應?江子興不解極了,本想借裴君昊的手,殺雞儆猴,既教訓白義盛,又給太師府點顏色瞧瞧,計劃失敗,一臉茫然地坐上馬車。
馬車離去不久,一堆包裝鮮豔,顯然價值不菲的禮盒,被丟出了大門。伴隨著的,是一口唾沫:“呸!”
“王爺,都丟出去了。”小廝回了院子,站在裴君昊的屋子外面說道。
裴君昊悶悶應了一聲:“知道了。”什麼破爛人帶來的破爛東西,也配佔他晉王府的地方?眼中閃過一抹鄙夷,隨即想起隆安帝帶來的訊息,又悶悶不樂起來。
窗臺前正好擺著一盆蒲公英,這是他從小最喜歡的花。走過去揪下一朵長得最高、花序最大的,開啟窗戶,對著毛茸茸的圓球球吹了起來。
看著白色的蒲公英種子一下子被吹得飛散,手裡只餘下一個光禿禿的頭,裴君昊也沒感到一點高興。
他又拔下一朵,湊在嘴邊猛地一吹。
仍然不開心。
直到整盆蒲公英都被他吹完了,裴君昊仍然不覺得開心。
“真討厭。”裴君昊悻悻摔了手裡光禿禿的蒲公英梗,轉身背靠著窗臺,鼓起了腮。
一定是裴鳳隕搞得鬼!他抬腿踢了一下空氣,想著前面就站著裴鳳隕,撩起袍子狠狠踹了幾腳。
好在隆安帝還沒偏心到家,起碼也沒給裴鳳隕和絮兒賜婚。裴君昊踹了幾下空氣,情緒漸漸平復幾分。又想起江子興方才說的事來,皺起眉頭。
姓白的膽敢如此欺負他的絮兒?等他查清楚,如果確有此事——
想到這裡,薄薄的嘴唇勾起來,有些鄙夷,有些不屑。江子興把他當傻子了,以為他的手是那麼好借的?
倒是絮兒,究竟為什麼沒來?是害羞,還是真的被姓白的氣到了?他心裡想著,下意識地反手去摸蒲公英的花盆。卻只摸到光禿禿的一片,才想起來都被他吹完了,悻悻地撒了手。
江子興回府後,心情一直是沉甸甸的。負著手,帶著長隨一路往裡面去。
不提防,給二門處傳來的一陣動靜給驚到了。
“怎麼回事?”江子興皺起眉頭。
話音才落下,身邊下人沒來得及答話,江子興便瞧見二門處湧出一堆丫鬟婆子,面容很是陌生,不禁皺起眉頭:“什麼人?”
“喲,江大人回來了?”很快,二門裡走出一位穿著富貴的婦人,論年紀比江子興還大一些。她冷眼瞧過來,眼角滿是譏諷:“我們馮家的姑奶奶大出血都快沒命了,江大人居
都快沒命了,江大人居然還有閒心出門遊玩?”
江子興卻是認得這位婦人的,瞳孔一縮,上前幾步,拱手叫了一聲:“大嫂。”
正是馮府的當家太太,也是馮氏的長嫂。論理,江子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