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夏夫人今日要到府裡來做客,回去跟奴婢說,夏夫人是她舅舅家表姐。”
許氏猛的坐了起來,“你說什麼?說明白了!”
扣兒便詳盡的一五一十將寒向藍與夏芍藥的關係講明白了。寒向藍在公主府也沒別的貼心人,自她進了秦家門,扣兒便一直跟著她這麼些年,壓根也沒想瞞著扣兒。況且只要有了夏家這門得力的親戚,她又生了個兒子,何愁許氏會找她麻煩?
許氏在羅漢床上坐不住了,面色變幻不定,良久才問道:“寒姨娘這會兒去了哪裡?”
扣兒左右慌亂的瞧一眼,“姨娘說……她要去尋夏夫人。”
許氏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氣急敗壞的神色,也不知道是氣秦少宗愛惹禍,問也不問清楚就將人給弄到了公主府裡來,還是氣自己今日才察覺寒向藍背後竟然還有這麼一門貴戚,亦或氣寒向藍的自作主張。
她點了兩個丫環,“你們兩個速速去將寒姨娘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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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夏芍藥一步步走近的寒向藍此刻歡喜雀躍,竟然還有心思打量一番夏芍藥,發現她似乎並不見老,分明已經是二十五歲的人了,經過歲月的沉澱歷練,脫離了少女的那點稚嫩青澀,如今的夏芍藥便如一朵正在徐徐綻放的絕品芍藥花,容光攝人,獨一無二。
她打量夏芍藥的時候,夏芍藥也在無聲的打量著她。
很多年以前,寒向藍還是個不懂進退,不知眉眼高低的少女,每次去了夏家,總是理直氣壯的往夏芍藥房裡鑽,從首飾到衣裙,但凡她喜歡的,總要想辦法拿回家去。
彷彿只是一眨眼,彼此走失了幾年,不再打照面,她就成了眼前這穿金戴銀的少婦,嘴角略帶著些謙卑而愁苦的笑容迎了上來,似乎大家感情十分的深厚,眼角竟然泛著一點淚花,還有著難以置信的震驚:“表姐……真的是你嗎?”幾欲哽咽的樣子。
夏芍藥詫異的看著她這喜相逢的模樣,始終沒辦法調動起自己的情緒與她產生共鳴。沒辦法,當初夏家與寒家鬧的太難看,不說她對姑姑一家心寒了,就連與姑姑一母同胞的老父親都不認親妹妹了,更何況是表妹。
“原來你在這裡啊。”她至此才終於從腦海落灰的角落裡把寒向藍當年的去向給扒了出來,貌似……她最後做妾的人家還真的姓秦。
太久不與寒家打交道,連帶著對寒家的人事都全然忘掉了。大家久已成陌路,再相見想要重拾幼時情份,難度頗大。
夏芍藥決定不勉強自己做出感情豐沛歡喜重逢的模樣,方才的笑模樣已經沒了。
柏氏倒是認得寒向藍的,她時常跟在許氏身後侍候,吹茶打扇,除了穿的比丫環體面些,做的也是奴才事兒。
“寒姨娘這是……”半道上截住了貴客,還張口就叫表姐,莫非這兩人還真有親戚關係?
隔房堂嫂房裡的事情,柏氏可不想插手,況且許氏實是個挑不出錯的主母,既不曾苛待妾室,也不吃丈夫的醋,就算是妯娌之間也相處和睦,對她這新進門的弟妹也是頗為客氣。
寒向藍鼓足了勇氣,才來找夏芍藥。她總是記起兒子對許氏孃家以及許氏本人的孺慕之情,而自己家世學識一樣沒有,想要贏得兒子的心,只有借姻親關係,讓兒子對她高看一眼,到時候修哥兒說不定也願意與她這當孃的親近了。
“七奶奶,妾身與夏夫人確是表姐妹,想與夏夫人說幾句話。”
柏氏見夏芍藥略點點頭,便藉口先回房去煮茶避開了,留下自己兩個貼身丫環在旁侍候,但有甚事,也好及時照應到夏夫人。
“表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寒向藍熱切的想要去拉她,卻被夏芍藥給閃身避過了,“就在這裡說吧。”
她沒料到夏芍藥如此冷淡,頓時哀切起來:“多年未見,表姐就不想知道我過的好不好嗎?”
夏芍藥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身上衣料也不便宜,頭上首飾光華燦爛,從上到下只能說明一件事:物質生活很優渥。
“我覺得你過的很是不錯。”穿金戴銀,榮華富貴,這不就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嗎?公主府裡的奢華可不是尋常門第能夠相比的,她能進了秦家門也著實難得。
只不過人心不足,總是得隴望蜀,就算是不知她來意,以夏芍藥的閱歷,她也能猜出來寒向藍找她定然不是平白無故。對於寒家人,她已經本能的不想再接觸了。
“有件事情,也不知道你母親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