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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振奮人心的好訊息了。
果然二皇子所料不錯,皇后知道太子此次禁足之事,竟然又與燕王脫不了干係,清查案子是燕王出手,他若有心相助,自然能夠將太子之責一筆抹掉,可他卻大張旗鼓的去查,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就居心叵測了。她卻不想太子大張旗鼓往各處送馬,此事就算是捂也捂不住的,長安城中文武重臣誰人不知太子大手筆。
等到燕王進宮來請安,皇后胸中怒氣未消,便將他訓斥一頓,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燕王跪在她宮裡請罪,足足跪了一個時辰。
“本宮自小到大,待你與太子並無一致,拿你當親生的相待,怎麼每次你大皇兄出了事,都有你一力從中作梗?”
“母后冤枉兒臣了,兒臣並未針對大皇兄。”只是那些人行事不正,卻又喜歡投在太子門下。
這話要真說出來,恐怕皇后更惱怒了。燕王只能閉口不言。
皇后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他專揭太子的短處,就算他再多辯解也無用,只會被認為是砌詞狡辯,但在燕王看來,有如今的局面,卻是太子持身不正之故。
也虧得他邊關戰場上打熬過來的,跪一個時辰也算不得什麼,只訊息傳到齊帝耳朵裡,他先怒了。
“自己教的好兒子,驕矜短視,倒怨到了恪兒頭上。若是太子行事有恪兒一半謹慎,何至於出這種事兒。”
此前他病重,太子大肆籠絡朝臣,大手筆往文武重臣府中送駿馬,分明盼著他早死,作為君父,其實已經觸到了他的逆鱗,犯了大忌諱。只後來燕王回來,悉心侍奉左右,這個兒子又是心胸寬廣之輩,竟然教他漸漸的調養了過來。
等到燕王出宮回府,御前太監大總管朱高便帶著聖人的賞賜親往燕王府。
皇后前腳斥責了燕王,聖人後腳便加意撫慰,就連前去燕王府宣旨的也是輕易不出宮的御前內監第一人,從內宮到前朝,無有不知帝后對燕王態度不一,值得深究。
有那心思多的臣子已經私下討論此事了,就連二皇子與其心腹聚會之時,也覺此事對自己頗為有力。
長安城中容易出頭的三位皇子,太子被禁足,燕王深得皇后厭惡,何況還被扣了一頂不孝的大帽子,獨有自己如今順風順水。
二皇子高興了沒多久,聖人往鄭貴妃宮裡去了,席間偶然提起:“不如讓老二就藩?!”聽著是商量的口氣,但金口玉言,豈能作得了假,分明是聖人心中主意已定。
也虧得鄭貴妃服侍了齊帝幾十年,對這個男人的心思也能揣測一二,當即梨花帶雨拭起淚來,“臣妾膝下只得這一個兒子,總想著能讓他在眼前盡孝。聖人讓他就藩,可是他哪裡讓聖人不高興了,也好明示臣妾,臣妾等他進宮,好生教訓他!”
齊帝焉能不知貴妃與二皇子心中所想,只不過想破了當前亂局。他自己對胞弟晉王厚愛多少年,雖然晉王處理家務事上手瘸,時不時就要做出些越格的事情,但他與晉王的兄弟情在長安城中也算得一段佳話,誰不說聖人疼愛幼弟,簡直是皇家手足情深的楷模。
怎麼偏到了兒子們身上,想要看到手足情深就這麼難呢?
幾個兒子並非同母所出,最親近者乃是太子與燕王,但這幾年太子逐漸顯示出的蠢鈍,不但彰顯了燕王的能幹,也同時讓太子對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弟弟心懷忌憚,數次明裡暗裡下絆子,齊帝想要看到的兄弟情深是無論如何也沒可能了。
他一邊哀嘆朝中烏煙障氣的黨爭,一面又盼望著自己死後,能夠保住這些兒子們的命。
太子已與二皇子鬥成了烏雞眼,更是容不下能幹的燕王,其餘下面皇子倒還未長成足以威脅到他的地步,目前總能保持幾分面兒情。
既為君父,身上擔子自然不輕。
齊帝閒來總要多想幾回,還問過朱高:“你瞧著哪個兒子宜繼承大統?”
朱高嚇的立刻跪倒在地,他在齊帝身邊多年,謹言慎行,從不肯越矩,“奴才哪裡懂這些。”
齊帝頗為煩惱,此事原不該跟一個宦官討論,應該在政事堂提出來,讓文武重臣們來參詳參詳。但朝中官員已經在暗中站隊,要麼投了太子要麼順了二皇子,各有支援的,加之皇后與鄭貴妃身後孃家也在搖旗吶喊,想起來就頗為心煩。
他這裡煩心事還不止一樁,才將御書房案上摞著的山一樣高的奏摺批了一多半,就聽得皇孫們在學堂上打架,頓時頭都大了。
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只會添亂不說,就連孫子們都不肯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