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查軍械軍餉。頭一樣容易,後一樣才難。”
齊帝眸中顯出探究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徐克誠在軍械軍餉上頭也動了手腳?”查軍械軍餉到底是出於私怨,想將徐克誠一舉扳倒,還是還有別的用心。
夏景行神色坦蕩:“陛下見諒,微臣對徐老將軍並無別的想法,只是微臣接管京郊大營,就好比是接管了一家鋪子,新掌櫃進了門,總要盤點盤點舊帳,是盈是虧也好做到心中有數。微臣準備盤查庫中軍械,再查軍餉,就是想將營中舊帳盤查清楚,此後如何經管,也好做到心中有數。”
齊帝心中一寬,只要不是黨派傾軋就好,“夏卿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那此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了。”又笑他:“到底是娶了商家女,算盤打的極清楚。”
夏景行更正:“陛下錯了,是商家女娶了微臣。”
齊帝頓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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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之差,境遇卻全然不同。
娶了夏大將軍的商家女在聖人面前也算是掛過號的人物,齊帝倒不反感她,到底是獨具慧眼,當初能夠在夏景行落魄的時候招贅入門,此後又全力支援他,不惜散盡家財,也殊為難得了。
夏芍藥不知道夏景行在京中一番波折,此刻她正在家中打理需要帶往京中的東西,綺姐兒跟在身邊倒似個小尾巴一般。
小平安這些日子聽說要往長安去,也不肯好好讀書了,早早就窩在家裡收拾東西,還嚷嚷著要請同窗去夏家園子裡聚一聚,夏芍藥也允了。
他有自己的小夥伴,回京之後恐怕極難再見。
惟獨夏南天的房裡還是安安靜靜的,每日帶著保興與墨暉早出晚歸。這兩人一個老實謹慎,一個機變多智,倒是相得益彰。
夏芍藥等了幾日,還是不見夏南天吩咐下面人收拾東西,找個機會她親自去問夏南天:“爹爹覺得咱們幾時啟程的好?不如我讓下面人給爹爹收拾東西?”已經進入了臘月,若是要趕路,恐怕要在半道上過年了。
夏南天似乎早就想好了,等閨女才開口問,他便乾脆道:“為父不想跟你去長安。”
夏芍藥從來就沒想過要與夏南天分開,在她的心裡,丈夫重要,可父親的份量同樣不輕,“我哪裡能把爹爹一個人丟在幽州?”
夏南天頓時笑了起來:“傻孩子,你當為父三歲還是兩歲?你在幽州經營這麼些年,好不容易一切都上了正軌,再丟了生意往長安去,豈不可惜?只是景行不能一個人留在長安,到底還是需要有個人在他身邊張羅著。”閨女不去長安照顧他,天長日久男人萬一有了外心就不好了。
夏芍藥堅決不同意:“不管有錢沒錢,咱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比什麼都強。爹爹不肯跟我去長安,那女兒也不能將爹爹一個人丟在幽州城。”
“怎麼是我一個人呢?這裡還有保興跟墨暉,還有趙六他們呢,就算是本地的知府大人,瞧見為父還要客氣兩句。少則一年,多則兩年,為父將這邊的生意安排妥當,等保興跟墨暉上了手,為父就回長安與你們團聚。”
好說歹說,他不肯跟著夏芍藥往長安去。
夏芍藥也知老父若真是犯了倔脾氣,她未必勸得動。見他執意如此,她便索性不再收拾行李。夏南天還笑她:“又不是三歲小姑娘了,你可別跟為父玩這小把戲,為父可不吃你這一套。你不去長安,等景行身邊有人了,看你哭都來不及!”
“他敢?!”夏芍藥狠狠吸鼻子,心裡難以言喻的傷感倒被夏南天給逗樂了,“我這不是想著,爹爹不肯跟我去長安,我要帶著孩子們寒天臘月的去長安,路上也不方便,索性等開春天氣暖和了再走也不遲。到時候爹爹也放心些。”
她算是瞧出來了,夏南天這是在幽州城住出了感情,又對夏家這一攤子生意不捨得放下。
若非夏景行入京任職,她自己也不捨得放手。只如今並無可靠的人肯接照管夏家生意,她其實也在暗暗頭疼。保興太過老實,墨暉她其實打從心底裡並不太放心,到底此前並不相識,還未到託付夏家生意的地步。
就連夏芍藥也不得不覺得,夏南天留下來竟然是最好的辦法。
有了年後春暖再起程的打算,夏芍藥便給夏景行寫信,在信中甚為可惜道:“……恐怕今年不能陪夫君一起過年了,只盼夫君別被長安城的繁華迷了心竅,到時候多出幾位紅顏知已。實在不好意思,為妻向來善妒不容人,夫君可要思量清楚了,別害了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