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給她闖進去了,瞧見一名兵士抱著她的錢匣子,琢磨如何開啟,邢寡婦要撲上去,嗆啷一聲長刀出鞘,有人拿刀橫在她面前,“刁婦,還不退下?!”
邢寡婦心如刀絞,眼睜睜看著那士兵打不開鎖,直接拿刀砍壞開了鎖,將裡面的銀票連同銀子一起粗略的點了下,“禹頭兒,這匣子裡有五百多兩贓銀。”
“那是我的錢,我的錢!跟張大牛沒關係!”
邢寡婦就跟發了瘋一般,雙眼赤紅,恨不得上前去與人拼命。那匣子裡的銀子十兩左右是她跟蓮姐兒娘倆這幾年做繡活攢的,四百兩是大牛當初送的聘禮,其餘的俱是蓮姐兒在互市攬客的皮肉錢,好容易攢下了這些,算是她半輩子的積蓄,每晚臨睡前開啟來數一數,一夜好夢到天亮。
“這婆子瘋了,將她綁起來!”
立刻有人領命,扭住了邢寡婦,也不管她如何咒罵掙扎,拿繩子綁了個結實,她哭的狠了,被那兵士劈面扇了兩巴掌,這才消停了一會。好歹嘴裡不再胡唚,只哀哀的求:“官爺,官爺老婦再不敢了!求官爺放了老婦,那銀子真跟張大牛沒關係,那是老婦的養老錢!”押著她的兵士不為所動,她忽又道:“官爺,我是張大牛的岳母,不是他親孃,只是跟著閨女過來住幾日,原本說好了過兩日就要回去的,求官爺放了老婦吧?!”
蓮姐兒呆呆門在原地,由得官兵往小跨院去搜賊贓,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邢寡婦的哭聲好似利刃一般戳在她心上。她下意識捂著小腹,茫然的看著眼前亂象。
禹興國被邢寡婦的哭鬧煩的無法,皺著眉頭對手下道:“這婆子甚是聒噪,打暈了她,拖回去押到牢裡餓上幾頓就老實了。”
邢寡婦心裡眼裡都記掛著她的銀子,事到如今才知道撒潑打滾也沒用了,這才老實了下來:“官爺別打暈我,我不喊了再也不敢喊了!”
禹興國帶人將大牛家小院從裡到外翻了一遍,搜了財物裝車,蓮姐兒與邢寡婦被五花大綁拖在車後面,小院門上貼了蓋著燕王大印的封條,準備折返。
一行人才出了巷子,恰與孫家小院裡的幾個寡婦撞上了,她們是聽得蓮姐兒有孕,做了些衣裳鞋襪點心吃食送過來,不成想倒撞見了這事。
自蓮姐兒出嫁,邢寡婦閒來無事,時不時便要拎些點心往孫家小院去拜訪,一則炫耀,二則閒極無聊,出門走動走動。往日幾個羨慕她老來有靠,今日見得她披頭散髮,狼狽之極,皆面面相窺。
“邢嫂子,這是怎麼了?”
邢寡婦抬頭,瞧見故人,頓覺臉上火辣辣的,倒好似被揭了麵皮一般,忙垂了頭被麻繩牽著往前走,反是一直不曾出聲的蓮姐兒這會才反應過來,朝著徐寡婦喊:“徐嬸子,大牛哥……他們說大牛哥做了強盜……”滿面驚惶,極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否定這一切。
眾人這下傻了眼,誰也料不到蓮姐兒花團錦簇的好日子是以這種方式結尾的。
徐寡婦追著安慰兩句:“你可要保重身子……”已經被官兵押著走遠了。
幾人是前來探望蓮姐兒的,算是往日邢寡婦走動的回禮,如今蓮姐兒家門上貼著封條,房主聞訊趕來直嘆晦氣,東西送不出去,她們也只能一路返回,還感嘆蓮姐兒命苦,“真沒想到邢嫂子嘴裡的好女婿竟然去做劫匪了……”
回到孫家小院的時候,正逢韓東庭過來,他對邢氏母女並無好感,單聽到這個訊息大為高興:“這下子可好,再往幽州來的時候就不怕遇到劫匪了。”為著路上不太平,他還特意多花了銀子僱了人手押貨。
孫氏倒可憐蓮姐兒:“她這是生生被親孃給帶累了。”如果不是邢寡婦非要四百兩銀子的聘禮,說不定這事兒就不會發生。
院裡其餘這些婦人不知道當初大牛求親之事,她卻是從夏芍藥那裡聽說過飯莊求親一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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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外劫匪案告破,夏景行負責主理此案,燕王便派他押送馬廷偉以及一干人犯上京,又修書遼帝耶律賢,將案情講明,另有被劫商隊的善後問題。
此次被劫的貨款倒押了回來,不賠反賺,燕王作主將這次的幾家客商貨物折算了銀子發放下去,他們重新在幽州城內建辦了貨物啟程,之前被劫的商旅款銀暫時還未發放,只能等案子審完之後,從馬廷偉以及魏明,龐師爺,還有一干從犯家裡抄出來的贓銀裡來理賠了。
夏景行忙完了這陣子,才回家卻是要收拾東西前往長安。
夏芍藥只能替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