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賞錢,有這麼個大方的主母進門,可以想見他往後的日子有多好。
主僕兩個一路到得明月樓,由店小二引到了二樓雅間,夏芍藥卻早來了,薄施脂粉,淡掃娥眉,見到寒向榮便淡淡一笑:“二表哥來了。”
寒向榮正有滿腹相思,哪裡感覺出了她這態度不對的,當著婆子丫環的面兒,都恨不得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兒一訴衷腸,只這念頭在肚裡轉了幾轉,到底沒敢做出來,朝著她傻笑:“表妹這些日子可好?”
夏芍藥聽得這話,面上便浮上愁苦之色來:“父親病著,我又哪裡能好得了呢?倒是二表哥好生逍遙,都有數月不曾踏夏家的門了。”
寒向榮面上便有些訕訕的。他倒是想去夏家,無奈被父母阻攔在家,只道二人親事也快定了,總要避避閒的。拉出一籮筐的理由來,寒向榮應對不及,只能在家閉門讀書。
及止聽得可以與夏芍藥見面,一顆心兒早飛到了夏家去了,苦捱了兩日才等來了今日。
“我這不是……在家讀書嘛,就不曾上門去探舅舅。舅舅近來身子可好些了?”
真要他說出“成親避閒”的話來,又恐羞著了夏芍藥,故用讀書的藉口。
到了這時候,夏芍藥便瞧的一清二楚。這位二表哥自來是聽父母話的,自己並無什麼主張,只喜在二人從小性子相合,她性子剛強,寒向榮性子軟糯,向來願意遷就她。
可他願意遷就她,卻更願意聽父母的話。
自夏南天病了之後,家中大小事情全壓在她的肩上,似乎還沒一年,她便覺得自己心境再不復往日小女兒天真爛漫了。數月不見,這時候再瞧寒向榮,分明還是個半大少年,面上猶帶稚氣,哪裡是可託負終身,能同她並肩扛起夏家重擔的良人?
她以前,到底是貪戀著二人自幼相處的美好時光,妄想將這時光延續呢,還是真的對寒向榮心存愛意,到這時候,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她也懶怠再兜圈子,朝素娥示意,將那隻金釵盒子拿了過來,緩緩推到了寒向榮面前:“表哥這枝釵,以後定能尋到合適的人送出去。這幾日家裡便要忙起來了,恐沒空去姑姑府上做客。以前我們年紀小,我一向是拿表哥當親哥哥待的,一來二去,竟收了表哥不少東西。前兒我讓素娥理出來,都通通還給表哥。”
寒向榮還當自己聽岔了,開啟看時,果然是自己遣青硯送出去的金釵,又見婆子抬了個箱子過來,當著他的面兒開啟了,裡面全是往日他送出去的東西,頓時如遭雷劈,說話都不利索了。
“表……表妹這是什麼意思?”
夏芍藥起身,不欲與他長談,只道:“我與表哥一年小,二年大,家裡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勢必是要留在家裡侍候爹爹的。而姑姑前幾日家去,同爹爹說過了,要為二表哥娶婦的,以後二表哥與我,還是遠著些的好。”也不管寒向榮還有沒話再講,已經在丫環婆子的簇擁下出去了。
寒向榮霍的立起身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拿什麼話來挽留她,頓時眼圈都急紅了。
父母的打算,他是知道的,也並沒覺得這打算有什麼不好。夏芍藥自小孤孤單單,八歲上沒了娘,他從小就覺得舅舅家裡冷清。自己家裡兄弟姐妹有三個,若是表妹嫁過來,就是熱熱鬧鬧的一家子。
況且,私心裡他也得承認,他是有那麼一點怕被人瞧不起,怕被人笑話入贅的。
父母既有了主意,表妹能嫁過來,他心願得償,又不會遭人恥笑,可不兩全其美?
作者有話要說: 戰龍晚上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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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擇
第四章
夏芍藥從雅間出來,迎頭正撞上個少年郎君,長身玉立,月白衫兒,珠玉冠子,朝著她笑,卻是洛陽城裡何家的大孫子。
夏家種著芍藥,何家種著牡丹,在洛陽城裡都是出了名的。雖是兩種花,可都在花市上有鋪面,逢個花會兩家還能攀扯些交情。夏芍藥跟著夏南天出去的時候也見過何大郎。只這半年來料理家中事兒,也有在花市上偶遇的機會。
想到方才的話也不知道何大郎聽了多少去,她面上禁不住一紅,只行了個禮,見何大郎咧著一嘴白牙笑著還禮,沒來由肚裡添了一把火,忍著氣兒與他錯身過去了。
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