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市,特意給夏芍藥買了對鸚鵡來,都是開過嗓子的,掛在她院裡聽個熱鬧聲兒。
怕她累著,一家三口便在路過的店裡歇一歇,喝個茶吃個點心,還在茶樓裡聽了段書,賞了說書的一把大錢,去明月樓點了一桌席面,這一日就過了。
夏芍藥久不出門,出趟門就跟放風似的,第二日磨纏著還要出門轉轉,夏南天不依,叫了孫大夫上門來診脈,孫大夫便道:“大姑娘這懷相好,又無孕吐,只平日別劇烈活動,在外面走動走動,倒利於養胎呢。”
第三日夏芍藥便慫恿夏南天:“爹爹許久沒見過道靜法師了,大師一個人在廟裡住著,今兒天氣好,鋪子裡也不忙,不如咱們去瞧瞧大師,帶些素點心?”
夏南天與道靜法師作了一年的伴,當真有些想去瞧瞧的心思,“只你懷著身子,路上顛簸,如何能受得住?”死活不肯同意閨女去。
夏芍藥磨不動他,又想著將老爹打發到護國寺去轉一圈,自己哄了夏景行出門走走出好。便派了素娥跟榴花前去服侍夏南天:“你倆跟著去服侍,小廝手腳粗笨,可別餓著爹爹。”
榴花瞅著她直樂,被她在額頭上敲了一記:“壞丫頭笑什麼呢?”
榴花委屈:“姑娘——”到底跟著素娥去服侍夏南天了。
夏南天坐著的馬車才出了夏家門,夏芍藥便扯著夏景行要出門,“夫君,咱們今兒出門去轉轉,正好爹爹不在。”
夏景行:“……”
感情他就是這麼好說話的啊?
有心想要板起臉來阻止,可是對著小丫頭笑靨如花的臉龐,哪裡捨得說一句重話,只哄她:“要不你在院裡跟鸚鵡玩?”
這兩隻鸚鵡放在兩個籠子裡,相隔不足一尺,一大早便哇哇亂叫,“喝水喝水——
另外一隻便喊:”吃飯吃飯——“嗓門高亢,將房裡沉沉睡著的夏芍藥都吵醒來了。
她早忘了昨兒買回來這對活寶,拉過被子矇住頭,卻聽得兩隻鸚鵡齊齊扯著嗓子喊:”姑娘姑娘——“真跟叫魂一樣。
昨兒才買回來,幾個丫環便圍著兩隻鸚鵡瞧稀奇,榴花教這兩隻鸚鵡叫姑娘,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挺靈醒,一教就會,大清早肚子餓了可不就用上了嘛。
夏芍藥一大早被鸚鵡吵醒,這會兒提起來還氣哼哼的,”吵都吵死了,哪裡還有興致跟它們玩啊?”這小東西瞧著花裡忽哨,羽毛漂亮,但著實太聒噪了,她清靜慣了的人,還真有點不適應。
夏景行見她滿臉的不情願,只能只嘆一口氣:“若是累了或者哪裡不舒服了,就告訴我。”
夏芍藥果然如願以償。
她如今身條兒纖細,並不見妊娠之象,夏景行陪著她出門,卻擔足了心事。
碰上街上人多,便將她往懷裡護,她但凡瞧中買的零碎東西都由保興跟秋碧提著,走不多時便想找茶樓鋪子讓她坐下歇會兒,生怕累著了她。
等到夏南天從護國寺回來,小夫妻現已經換了出門的大衣裳,在院子裡散步呢。
夏南天還當她真沒出過門,還誇她一句:“都快當孃的人了,這才懂事嘛!”
夏芍藥朝夏景行擠眉弄眼,夏景行無奈垂頭,總覺得自己倒似回到了小時候,在課堂上與三皇子做弊,只瞞著先生一人。
夏南天回房去歇息,榴花趁著夏景行跟過去的光景,房裡只她們幾個丫頭,便跟夏芍藥講,“今兒奇了怪了,我跟素娥姐姐去護國寺,竟然瞧見姑太太與表姑娘了。”
夏南天在護國寺住了一年,她們不曾去瞧過,這會兒倒有空去護國寺了。
“可是姑姑家裡有事,去廟裡求了?”
榴花搖搖頭,往她耳朵邊湊:“最奇怪的不是姑太太,我們去的時候姑太太正與表姑娘在殿裡上香呢,身邊還跟著他們家裡的二奶奶,只大奶奶沒去。等老爺跟道靜法師下棋的時候,我跟素娥姐姐在廟裡四處瞎逛,恍惚瞧見表姑娘跟著男子在一處呢,只隔的遠,瞧著衣裳模樣兒似乎就是。”
“不會吧?爹爹瞧見姑姑難道怎麼說?”
提起這個榴花就得意了,“我們上去的時候,姑太太正跪著拜佛呢,只我們瞧見了她們,她們沒瞧見我們,老爺便一步沒停,直接去找道靜法師了。出來的時候約摸已經走了,再沒瞧見呢。”
夏芍藥便將此事拋到了腦後,“表妹年紀也不小了,她應該知道不能同男子私下來往的,不然成什麼樣子了?”
反正這事兒與她無關,她也沒親眼瞧見,容不到她去向夏南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