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語,卻出手狠厲,毫不拖泥帶水,就算是她開口許諾金銀財寶,都沒能打動他們,還是群起而攻之,斬殺了她的貼身宮人,心中寒意漸濃。
“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細瞧這些人的眉眼,盡皆凍的麵皮紫黑,嘴唇上還咧著血口子,也有因為廝殺之中掉了護耳的帽子,甚至能瞧得出他們耳朵上皆生著凍瘡,皮袍子並不合身,蕭玉音心裡已經開始生疑了。
就算是聽得遼帝親征,生了內亂,那些手握權柄的遼人貴族的護衛也不致於打扮成這樣,而這些人身上的遼人服色大多是部落平民的服色,但他們神色卻又不似一般流寇帶著天生的兇悍魯莽氣息,相反,還顯的訓練有素。
這時候,蕭玉音心裡已經終於有了個害怕的猜測,”你們……是齊人?“
大約只有齊人才會恨她如骨,寧可不要金銀珠寶也非要不計代價的捉到她,這從可汗捷報頻傳來看,也不算是意外了。
趙六笑嘻嘻上前來,用遼國話向蕭玉音道:“皇后猜想的沒錯,這不是……你家大汗跑到我們大齊去,遲遲不肯回來嘛,我們也是沒轍了,總不能眼看著遼帝直奔我們大齊的長安城去嘛,只能請皇后走一趟了。得罪之處,還請皇后海涵!”還似模似樣朝著蕭玉音行了個禮,但態度可帶著說不出的輕慢。
蕭玉音冷笑一聲,“你也太小看可汗了,他怎麼會因為區區一個女子而停止南征?”她居然會說一口字正腔圓的漢話。
沒有了語言障礙,溝通也不用非得靠趙六了,夏景行摸摸下巴,無奈一嘆:“是啊,你們大汗不會因為區區一個女子而停止南征,但是他若聽到訊息,有人直搗他的老巢,並且皇后也失蹤了,他的延昌宮被人一把火給燒了,你說他還會不會回來?”
蕭玉音神色間終於有了絲鬆動,“你們敢?!”這幫齊人……也許真的會做出這等事情。
夏景行一揮手,“綁起來,塞住了嘴巴,今晚就讓遼後瞧瞧咱們敢不敢燒了延昌宮!”
手下兒郎立刻便拿出粗麻繩,將蕭玉音綁了個結結實實,哼著小曲丟到了馬車裡。
蕭玉音沒想到自己在大後方,也能落到齊人的手裡,簡直是意外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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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夜風,冷的浸骨。
這天晚上,遊蕩在草原上的餓狼順著血腥味兒一路尋到了齊軍與遼後護衛隊廝殺過的地方,美美的飽餐了一頓。甚至不用夏景行他們打掃戰場,蕭玉音的數百護衛連同貼身宮人都消失在了這片草原上。
而他們騎的馬匹,早被大齊軍隊帶到了烏丸山上。
晚上看守著蕭玉音的乃是夏景行在前鋒營的心腹,一直跟著他經歷過大大小小几十場戰爭,當初一起訓練的許多兄弟們都倒下了,這兩人卻一直活著,陪伴著夏景行從進了前鋒營至今。他二人被留下來看守蕭玉音,還心有不滿:“夏頭兒不肯帶著咱們兄弟去,是嫌咱們兄弟沒用嗎?”
“你們自己覺得自己很沒用嗎?”
兩人面面相窺,頗為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皮,“哪兒能呢?咱們兄弟可堅決不會給夏頭兒拖後腿!”
夏景行被這兩人逗樂,臨別之時又正色道:“若是我跟趙六哥都不能回來,以後這支隊伍就要你們倆好好帶著了,你們要帶著兄弟們在草原上游蕩,多滅幾家部落,最好是讓遼帝覺得他手底下的人都亂了起來。”
後方都亂了起來,皇后都失蹤了,就不信耶律璟還能安心在前方征戰。
這兩人沒想到留下來的任務更為重大,只能目送著夏景行下趙六帶著兩百精壯離開,趕著最近打劫來吃剩下的羊群以行腳商人的名義直奔上京城,準備在打劫了遼國皇后之後,再往上京城大鬧一場。
他二人如今算是前鋒營的小頭目,還跟斥候營剩下的幾人聯絡感情:“兄弟別怕,有咱們在定能保你們活著離開草原。”
當初衝出重圍之時,斥候營折損最大,前鋒營的折損率極低,因此如今能夠並肩活著打馬到了烏丸川的,大部分都是前鋒營的兄弟們。
半夜的時候,上京城裡火光沖天,前鋒營的人將蕭玉音押了出來,站在烏丸山上,讓這位遼人皇后瞧一瞧延昌宮的大火,還要說幾句風涼話:“嘖嘖,也虧得咱們頭兒心善,這才將遼後給救了出來,不然今兒她可就要葬身火海了,那死法可不好看。”
蕭玉音目眥欲裂,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嗓子裡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