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朵朵：“妹妹，經過這一早上，你的作文大概有多少字了？”

朵朵吃力地用漢字和拼音把早上觀察的東西寫下來。

早上我和哥哥起床的時候，爸爸在刮鬍子，他的肌肉很結實，他很好看。爸爸罵哥哥，然後帶著我們去跑步，然後我們回家，爸爸去加班……

“五十三個字了，哥哥！”朵朵很興奮，“是不是馬上就可以到兩百了？”

小黑：“……”

他真擔心妹妹將來的數學成績。

“還差得遠，你這個寫得太簡單了，要再豐富一點。”小黑循循善誘，“比如爸爸為什麼罵我？爸爸罵人的時候是不是很兇？爸爸有沒有偏心什麼的。”

“哥哥，爸爸為什麼罵你啊？”朵朵眨巴著大眼問道。

小黑：“……”

當然是因為爸爸偏心！這種事我能跟你直說嗎？你就不能自己發揮一下！

“你覺得呢？”他反問。

朵朵想了一下：“肯定是因為你不乖，爸爸就從來沒罵過我，他每次都說我很乖。哥哥，你以後乖一點，不要惹爸爸生氣，好不好？”

小黑：（╰_╯）#

爸爸罵我不是因為我不乖，而是因為他偏心，偏心，偏心！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

算了，不跟小丫頭一般見識。

“你可以寫得詳細一點，比如爸爸罵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他“循循善誘”。

朵朵若有所思，咬了五分鐘筆頭，繼續寫道：爸爸罵人的時候沒有笑，但他還是很好看。

寫完她又開始數數：一，二，三……六十九，七十！

“哥哥你好棒，有七十個字了！”

小黑好憂傷，妹妹才這麼一點點大就這麼膚淺，整天只知道看臉，將來可怎麼辦呀！

這樣太容易被那些長得好看的小白臉騙了！

“再詳細一點。”他提示。

朵朵又咬了好一會兒筆頭，才寫道：哥哥不乖，爸爸都沒有打他，爸爸真好。

小黑：……

已經不能再愉快地聊天了。

“妹妹，你要寫一個真實的爸爸，明白嗎？”他強調，“不能只寫優點，也要寫一些缺點。”

“可是爸爸沒有缺點啊。”朵朵很煩惱。

“每個人都有缺點，你再想想。”

朵朵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終於想到一個：爸爸總是加班！

小黑：“……嗯，這也算。”

萬事開頭難嘛。

“還有沒有別的？”他繼續誘導。

這次朵朵很快就想到了：“他咬媽媽！”

小黑：“……”

朵朵的神情很認真：“真的，我親眼看到的，他咬媽媽的脖子，還壓在她身上不讓她動。”

她嘟起嘴巴：“爸爸好壞呀。”

小黑：“……”

如果被爸爸知道她寫了什麼，自己這個“老師”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妹妹，你要委婉一點，知道嗎？”他小聲說道，“這是爸爸和媽媽之間的事，你不可以亂寫，不然別人會說爸爸是壞蛋。”

朵朵握拳：“誰不許說我們的爸爸是壞蛋，不然我就揍他！”

小黑：“……”

所以剛才說爸爸好壞的那個時候，你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

“所以你不能這樣，要委婉，知道嗎？”

“哥哥，委婉是什麼碗？跟媽媽的碗一樣嗎？”

小黑：…_…｜｜｜

“就是不能直接說爸爸不好，更不能說他欺負媽媽。”他解釋。

朵朵點頭：“哥哥，我明白了。”

小黑：“那接下來你就一個人觀察，一個人寫吧，哥哥還有好多功課沒做。”

再跟她說下去，萬一她寫點什麼不該寫的，到時候這筆賬又得算到他頭上。

朵朵點頭：“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寫滿兩百字的。”

小黑：“……”

妹妹你還真容易滿足呢。

朵朵小姑娘醞釀了一下午，晚上陳墨回家吃飯並陪他們遊戲，她又偷偷觀察了爸爸一個晚上，第二天終於把作文寫完了。

週一下午，她帶著滿分的作文字心滿意足地回家，並且向爸爸炫耀：“爸爸，我的作文拿了滿分！”

“朵朵好棒！”陳墨接過作文字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