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一下真是讓他印象深刻，臉上那道口子現在還一陣一陣地抽著。

餘紹文剛想退出去，那燈泡忽然就好了，他又盯著看了幾秒確實沒有問題了，剛才好像只是一時的電流問題，雖然都只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他心中總覺得有點邪乎，快步走到鏡子前面，打算早點處理好傷口。

等一對上鏡子裡的人時，餘紹文心中頓時充滿了違和感，這真是自己本人？

鏡子裡面的人有著和餘紹文一樣的臉，但他的面板太過於白了，就像是在水裡浸泡過的那種白，眼睛都沒有一點光，死板呆滯地和鏡子外的他對視，餘紹文看了一會覺得背脊發涼，這根本不像是活人的眼睛。

這種眼神他看到過很多次，每次都是在死人身上看到的，這種沒有生氣的眼睛……

餘紹文甚至可以說是跳起來一般，用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感受到手底下緩緩跳動的心臟，這才猛地鬆了口氣。

“真是有毛病……”

他笑著罵了一句，然後朝著自己的眼睛摸去，也許是他熬夜太久了，所以才導致眼神……

他的手僵在半空之中，鏡子裡面的自己沒有動！

這怎麼可能！餘紹文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額頭上的冷汗流進眼睛中，帶著酸澀的痛疼，但他都沒敢動手去擦，過了一會才終於感覺到手腳的存在，他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唇，在狂跳的心臟聲中，慢慢朝著出口退了過去。

期間餘紹文的眼睛一直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個東西不知道為何沒有動，這讓他生出一絲希望來，等快退到門口時，餘紹文眼中湧出狂喜，他再忍耐不住了，轉身就要逃離這裡，餘光卻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忽然勾起了嘴角，衝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餘紹文的心臟重重一跳，不管不顧地朝著外面跑去，只要招到人他就可以得救了，但很快他就想起這次帶出來的人本來就不多，剛剛差不多都被弄去打鳥了，現在估計只有樓下大廳會有人留守。

可在五樓啊還來得及跑下去嗎，餘紹文內心知道自己逃出去的希望十分渺茫了，但求生的慾望促使他奮力一搏，可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嚇得摔在了地上。

鏡子裡的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餘紹文一轉身差點直接貼在那玩意的臉上，近距離接觸了那雙眼，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上，彷彿有無數條蛇糾纏著自己，那種滑膩陰冷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

“你好像很難受？”

餘紹文捂住自己的嘴，將呼喊聲壓在喉嚨裡，瞳孔一下子縮緊，這東西會說話！用的還是自己的聲音！

他這個樣子似乎取悅了這怪物，對方笑了起來開玩笑地說：“我當然會說話，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所有的記憶，你說我要是偷偷換下你，會有人多少人發現你不是你了呢？”

隨著它的話，餘紹文的冷汗越流越多，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自己的朋友雖然沒有多少感情，但會慢慢變成它的朋友，一向照顧愛護自己的哥哥，會逐漸將它當成自己的弟弟，他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它慢慢佔據，就如自己的人生也將屬於它一樣。

“你不能……”這種結局哪怕只是想一想，餘紹文都無法接受，他喘得就跟上了岸的魚一般，“那是屬於我的，是我的……”

鏡子裡的人逗老鼠一般地逗著他：“為什麼不行呢，我的樣貌音容以及記憶都和你一樣，可以說我就是另外一個你，有什麼不能。”

說道最後他的聲音陰冷了下去，餘紹文難得聰明瞭一回，他跪在地上流著淚哀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死！”

鏡中人沒有說話，它只是蹲下/身輕輕將餘紹文手中的搶抽了出來，餘紹文一顫死死地握緊搶卻依舊是徒勞。

“這個玩意好像很危險呢。”

鏡中人一邊說一邊用槍對準自己的眉心，砰地一聲巨響，子/彈射在後面那堵牆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彈坑，鏡中人卻毫髮無損。

餘紹文的眼睛黯淡了下去，鏡中人用手拍了拍他的面頰，將手微微戳進那口子裡，獻血一下子流了出來，餘紹文發出一聲痛呼：“你……快放手！”

“放手？”鏡中人身上忽然冒出無數張人臉來，“你問問他們答應嗎？”

這一幕將餘紹文嚇到拼命嘶嚎起來，“滾開！你給我滾開啊啊啊啊！”

鏡中人臉上有著古怪的甜蜜，有這大仇得報的痛快，又有著無法平息的怨毒，“不，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說完之後鏡中人衝向餘紹文，華為一縷輕煙消失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