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等人此時也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靜靜地站在人群裡,虔誠地將手指合十恭迎神佛的降臨,雙目合閉,口中默唸自己熟知的經文。
何桃他們是來得最晚的,只能站在隊伍的最外面一層。
因為家裡有炕房,她不常出門,何桃根本沒給自己做過抗寒的外套,今天出門前就套了兩層夾襖。一直在走動的時候不覺得冷,停下來靜靜站著後她就後悔了——應該穿三件的!
應該早點來的,站在人群中間就有人擋風了!
手也好冷啊,都要凍僵了,應該搞個手套的!
她心想,如果真的有神佛的話,肯定都是心胸寬廣的人,不會在乎表面形式的,心誠則靈嘛!於是,她邊心安理得地把手□□袖子裡攏著,呆愣愣地看著前方挨挨擠擠的人群。
耳朵裡聽著從道場內傳出的誦經聲,以及有規律的木魚聲,這二貨居然就這麼站著睡著了!
不過,別的人,包括站在他旁邊的傅石都閉著眼睛,誰也沒發現。
她腦袋一點一點地睡得那叫一個香甜無比。
時值嚴冬,又正是霧氣沉重的早間,何桃捱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給凍醒了。她睜開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周圍,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自己是來參加道場的!
她繼續自己的心誠則靈,籠著手歪歪斜斜地站著。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開始流清鼻涕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快流到人中的鼻涕又給吸了回去,省了小手拿出來掏手絹然後受凍的麻煩,她各種自我滿足。
不一會兒,鼻涕又流出來了,這一次還更多了,她吸鼻子也沒有用了。
可是手好冷啊,好不想拿出來啊~~
她扭頭左邊看看,沒人注意她,右邊看看,也沒人注意她,於是很猥瑣地抬起籠著手,用袖口擦了鼻涕。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鼻涕又流出來了!
尼瑪!
她這次連看都不看了,又抬手用袖口擦,結果,糊了自己一臉的鼻涕——之前擦的還沒幹呢!
她被自己給噁心到了。
都說父母就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冬枝、冬葉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啊?
何桃YY出倆粉雕玉琢的娃娃用袖子擦鼻涕然後糊了自己一臉的場面,惡寒了!簡直是枉為人母啊!
引以為戒,必須引以為戒!
“得趕緊找水洗一洗。”,她悄悄地離開了圍觀的人群。
離祠堂不遠的地方有一口公用的水井,家裡沒有井的人都是來這裡挑水的。這時候天有些矇矇亮了,何桃也沒麻煩傅石給她點蠟燭,自己朝水井那邊走去。
剛到了水井邊的時候,她看到了附近竹林里居然有兩個人——而且是一男一女!
何桃的八卦之魂沸騰了,有□□!
為什麼說有□□呢?如果是正常的兩口子,在哪兒不能說話啊,一定要挑在這個地方?
大齊禮教森嚴,所謂的男女大防在農村雖然打了些折扣,男女獨處並不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換了個時間換了個地點,比如此時,所有人都在拜佛,比如這裡,偏僻的小竹林,這樣的要是被人逮著了,就算沒做什麼也跟做了什麼沒兩樣了!
這兩人簡直是與禮教規矩做鬥爭的勇士啊!
好奇心害死貓!千萬別好奇,不要看,轉身,回去繼續拜佛去!何桃嘴上嘀咕的是一回事,身體擅自做出了相反的舉動,她“嗖”地一下子蹲了下來,躲在了井臺後面。要不是怕讓人給發現最後來個“殺人滅口”或者“倒打一耙”的話,她都想蹭到竹林邊去看了。
一男一女側對著何桃,因為光線的原因,又隔了一段距離,她根本看不清楚那倆人的長相。
不過,何桃猜想那女的應該挺愛漂亮的。
這時節不管男女都穿的是笨重的厚棉衣、棉褲,不看臉和髮型的話,根本不容易分出男女。但是這個女的卻是穿的夾襖加長裙,要風度不要溫度,肯定是愛漂亮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而那個男的跟那個女的也是走的一個路線,穿著淺色的長袍,看起來不怎麼像是地裡刨食的農民啊?
嗯?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是外村人?
確實有附近村子的人聽說榕樹村要開道場,湊了人頭費主動來參加的。但是,外村人也不會跟榕樹村的人相差太大啊!
難道是……
何桃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捂住了沒叫出來的那個“鬼”字。
媽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