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三個大人,不知為何李繡卻是覺得氣氛卻是緊張了起來。她搓了搓手,又覺得嘴唇有些乾澀,下意識的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可一偏頭卻是對上花卿顏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微微一愣,臉色漸漸的漫上了一絲潮紅。
這時,從花卿顏進了院子便一直未說話的婦人輕笑了一聲,“呵呵,繡繡如此這般,是害羞了麼?”那婦人調笑般的瞥了眼李繡,便是看向花卿顏,“卿顏姑娘莫要欺負老實人。”
與對待李繡時的親暱不同,花卿顏明顯的從這人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滿與戒備。花卿顏亦是扭頭看她,亦是正式打量這個婦人。
標準的鵝蛋臉,五官並不凸出,合在一起倒也非常的和諧,額上還有美人尖。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她那雙三角眼。耷拉著的三角眼一般給人的感覺非常刻薄,看人時也會給人一種陰險如毒蛇般的不適感。可花卿顏卻覺得眼前這婦人非常平和,從那雙眼裡也看不出任何負面情緒。
花卿顏其實對這婦人並不在意,因為她相信李繡的人品,能入得了李繡的眼,讓她結交的人人品定然不壞。所以之前與董晴晴說話也沒有半點避諱。
花卿顏朝著婦人嫣然一笑:“我可沒有欺負人,我只是有些感慨,繡繡姐從未把卿顏當成自己人。”說著,她垂下眸子,嘴角的笑容亦是漸漸地隱去。
那婦人沒有接話,看看李繡,又看了看花卿顏,輕哼一聲便是繼續手中的活計。
花卿顏的話就像是一根尖銳的刺,紮在李繡的心上,讓她洩了氣的同時又有些難過。
不是的,不是的,她怎麼可能沒把花卿顏當成自己人?就是因為太把自己當回事,把花卿顏當成了自家人,她才會得寸進尺的索求更多的啊!可這樣是不對的,她李繡不能這般恬不知恥!
李繡看著花卿顏黯然的神色,到嘴邊的反駁卻是無法說出口。她垂下頭,任由的傾瀉而下的髮絲遮住自己的臉頰,將臉上的落寞遮擋。
花卿顏餘光瞥見她這副樣子,剛消下去的火氣,又是騰騰騰的冒了上來。她換了個姿勢,身子挺得筆直也不去看李繡了,而是直接對婦人說:“這位夫人,我有些煩惱,想要解決,又尋不到好方法,不如,你幫我參考參考?”
婦人抬頭看了她一點,點頭道:“說來聽聽。”
“那好,夫人聽好了。”花卿顏點頭,表情嚴肅,“我如今也算是一孤女,爹孃都已身亡,我獨自帶著妹妹和兩個孩子來到這靠山村,本想著投奔本家的親戚日子能過過得輕省些,卻是沒想到差點便死在他們手中。我與本家脫離關係,搬來這村北,李繡便是第一個上門幫忙的,我可還記得,她明明自己家裡條件也不怎樣還拿出一部分糧食來接濟我家的心善,也記得她讓我叫她繡繡姐的和善,當然還有他們兩口子幫我種地的辛勞。說句難聽的,若是沒有他們的幫助,我花卿顏此時怕也過不了這般安穩的日子。”
花卿顏頓了頓,輕輕瞥了眼李繡。此時的李繡已經慢慢的抬起頭來,花卿顏注意到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花卿顏又道:“他們的大恩大德我都記在心裡,無論如何都是要報答的。那頭花確實是我想出來的,盈利我也佔了大頭,可那又如何?我做頭花的初衷不過就是為了讓兩家都多得些銀錢,那新鮮的菜,我讓李繡跟著我一起種,秉著也是報答他們的想法,而且我們兩家是鄰居,李繡又讓我叫一聲姐姐,自然要互幫互助,有錢一起賺。我做了這些,可不是想讓某個人感恩,可不是想讓某人跟我疏遠,不然的話,這些還有何意義呢?我那聲姐姐又有何意義呢?繡繡姐,你說,有何意義?”
被突然點名的李繡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花卿顏的問題,甚至有些迷茫。
花卿顏沒理會她的情緒,徑自說:“我本來以為我們倆家的關係是沒人能破壞的,會一直要好下去。可誰想,那皮氏上門鬧了一番,我為了趕皮氏一行人離開說著些違心的話,便是讓人誤會了,便是讓我們之間產生了隔閡,讓人家與硬生生的與我疏遠起來!我當時說那些話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讓皮氏能消停一些,不要再打他們家的主意麼!我做錯什麼?”
花卿顏說著竟是有些委屈,眼角紅紅的,憋著嘴,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花卿顏的血色還未養回來,所以臉色依舊白白的,再加上她容貌出眾,這副表情讓人尤為心疼。
李繡此刻哪裡還有時間迷茫,連忙上前抱住花卿顏,嘴哆哆嗦嗦的,卻是依舊不知該說些什麼。
花卿顏乖順的靠在李繡的懷裡,像個孩子般雙手拽著她的